靜,永遠雲淡風輕的人,要是不冷靜起來,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
“昭溪!”
曲棠無意趁人之危,下意識將人拉開,卻被更大的幾乎是懲罰的力道吻了上來。甚至,可惡又柔軟的帶著酒香的唇張開,吮吻著她的下唇。
懸空在顏昭溪背後的手僵持著,修長的手指曲了兩下,在離開和緊擁之間幾經掙紮,理智和感情在激烈的對撞中讓身體變得顫唞。
睜眼,對上咫尺的眼眸。顏昭溪的眼睛在那一刻成了狐妖,掛著一顆被酒精熏出的淚珠,眼尾似鉤子一般上揚,眼眸半開,迷離魅惑,似一個散發著香味的洞穴,拋出一條芬芳的絲帕,勾引著讓人進去。
懸空的手沉溺的一瞬,落上纖細的腰肢。頃刻間,那腰肢仿佛有吸力似的,讓她深深沉淪,無法剝離。
被動的親吻反客為主,打開充滿酒香的唇,找尋香軟的靈舌,掃過敏[gǎn]的上顎,一步一步加深。
“唔!”
最先主動的某人顯然不擅長接吻,當身體過了一遍電流之後,下意識要將人推開。但閘門拉開了,不將洪水放出來,怎麼關得上呢?
不穩定的電流使得燈光一閃,地板上,一雙交疊的倩影融進沙發邊緣凹陷的影子裏。
不多時,平實的影子邊緣伸出一隻手,慌亂地在半空抓了兩下,痙攣地攥住沙發的墊子,幾近將軟皮套撕裂。
一朵玫瑰花從仙子的手中撒落,飄飄然落上海麵。
花瓣的邊緣有些幹枯,驟一遇到海水喜不自勝。在海水的滋潤下,驟縮的花瓣開始舒展,每一個細胞都豐盈起來,花瓣的弧度變得挺翹,一片一片綻放,露出中間的柔嫩的花蕊。
逐漸,海麵拂起海風,一陣接著一陣,吹得細弱的花蕊開始顫唞。
而讓玫瑰沒想到的是,穩固的海麵開始在風中搖曳,一起一落,時高時低。
啪嗒!
飛濺的海水灑向花瓣,纖細的花蕊一顫,花粉在液體的浸泡下散發出玫瑰清甜的香味,享受著浩瀚海水的衝擊,這樣它可以肆無忌憚地散發自己的香味。但同時,脆弱的花蕊似乎對這樣的衝擊有些亡我,有些,招架不住。
嘩啦——
但大海一旦開始翻湧,焉有停下來的道理。一股更大的波濤高高翻起,掀起堪比山峰的波浪,直衝雲霄。
頂端的玫瑰被送上青雲的高度,激烈的失重讓它在頃刻間以為飛上雲天,後重重落下。隨後又是一灘更大的波濤,將它送上更高的浪潮。
它沐浴著,掙紮著,忘記自我地享受此生從未有過的迷亂。
等到過去大概一個世紀,又或許隻是半日,大海終於送出了最後一次浪潮,將玫瑰送上岸邊的礁石。讓它靜靜地、緩慢地、在浪潮的深淵中慢慢回神。
——
9月的京都漸漸開始降溫,冷空氣順著窗戶縫鑽進來,滲進幾分寒意。
宿醉加上情•事讓顏昭溪這一覺睡得很沉,全身每一個細胞仿佛都泡進了溫泉,酥軟愜意,整顆心都沉醉著不願蘇醒。
十二點,臥室的燈光如破曉前一般葳蕤,光線不強,大體能看到物體的輪廓。
鬆軟大床上躺著一個麵容絕好的女人。她香甜地側趴在棉被裏,淩亂的頭發規規矩矩地鋪在枕頭上,顯然被人輕柔地理順過,又無比愛惜地放在枕麵。
女人的睡顏極美,雙頰帶著一絲紅暈,睫毛宛如鴉羽,性感的厚唇微微開啟,興許是快醒了,還會時不時咂摸一下。
時間漸漸流逝,身體的生物鍾將她一點一點從美夢的漩渦拖拽回來,走進現實。
沙沙……
耳邊傳來衣服摩攃的聲音,顏昭溪一個人在酒店住了幾個月,茫茫然睜眼,迷糊地看到一個人正在收拾行李。
“唔?”她揉了兩下眼睛,視野變得清晰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