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一共五十二塊錢。”
司機催促讓虞槐趕緊下車,司機之間消息靈通,知道有兩個大企業在爭奪城南這塊地最近很不太平。
聽說還鬧出過人命呢。
虞槐從錢夾中掏出一遝紅色紙鈔,“別吵。”
司機咽了口唾沫,目光緊緊盯在虞槐手裏,散發著特殊油墨香味的錢上。
他辛辛苦苦開半個月,都掙不了那麼多。
司機眼神閃爍的接過錢,默默把車子開到了不起演出。
人魚的聽力特別好,耳鰭在陰影中輕微晃動,聽到談話的破碎細節。
“父母的遺物”“遊艇殘骸”“你們老板”“裝神弄鬼。”
不知過了多久,警車鳴笛聲由遠及近。
虞槐心下思忖,大抵猜到了全過程。
許氏地產的人想要用下三濫的法子讓顧雲月精神出問題,把顧雲月引到這塊地方來做交易,本來以為會麵對一個沉浸在五年前,悲傷中極不理智的顧雲月,卻沒想到後者做足了準備。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個男人忍痛悶哼和尖叫聲傳來。
虞槐雙手扒在玻璃上看到顧雲月短靴踩在浸透了血水的地麵上,從來都高貴優雅的顧雲月此刻正撐著傘。
身後肌肉虯結的黑西裝保鏢在雨夜中像是一個個堅韌的雕像。
密不透風的保護他們的老板。
虞槐愣愣地看著顧雲月,那雙看著她從來都是笑意滿滿的眸子,此刻冰涼的仿佛能讓人骨髓凍結,金絲邊眼鏡格外冷硬,鑲嵌了細碎寶石的眼睛,鏈條上掛著雨滴。
顧雲月的黑色短靴踩在一個男人的手上,那男人隨即發出了尖叫聲。
身旁保鏢立刻蹲下,把男人手裏的幾件手飾雙手遞給老板。
“顧總,這些都是夫人和老爺的遺物。”
顧雲月目光掠過特意沾了人造血漿和沙子的耳環項鏈,那是母親最喜歡的款式。
另外一個已經表盤破碎的機械手表,是顧雲月給父親買的禮物。
父親很喜歡,不管出席什麼場合都會佩戴。
所有的一切都在提醒顧雲月,她曾經有個極為美滿的家庭。
現在什麼都沒有。
顧雲月戴著手套拿過袋子,轉身回到黑色轎車。
她眼神晦暗,叫人分不清情緒。
顧雲月用餘光看了一眼膝蓋骨折的男人,“告訴你們老板,不要自作聰明。”
觸碰了顧雲月的逆鱗,背後人怕是沒有自作聰明的時間了。
……
黑色轎車駛離,
目睹這一切的出租車司機膽戰心驚,“美女,這,這……”
這哪是他一個小老百姓能夠看到的?
虞槐淺藍色的眸子破碎又心疼,她們魚從來都沒有那麼心疼過。
她的人類美麗又脆弱,哪能經受壞人這般精神折磨。
虞槐心髒疼的一抽一抽,眼底深處,劃過驚濤駭浪。
她手指輕輕觸碰在冰涼的車窗玻璃上,若有一個人看到,一定能發現玻璃上的雨水呈不規則的漩渦。
地上帶著血的積水湧入地上那些男人的鼻腔內。
身上全是紋身,眼神貪婪又恐懼的男人,死死捂住喉嚨,眼睛不可置信又極為恐慌。
怎麼會在陸地上嗆水——
虞槐眼眸中帶著少女的懵懂,和濃鬱的厭惡,人魚本就是冷血動物,不需要遵守人類的律法。
比起經過係統教育的人類,少女多了幾分來自於野獸的凶殘。
她收回目光,“我剛剛聽到了許氏集團的名字。”
司機僵硬的點頭,還沒有從剛剛看到顧雲月的場景中緩過神,“我,我也聽到了……”
司機當然沒看到那些人在陸地上溺水,不然早就嚇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