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辭卿被拽到舞台中間,被迫接受所有人的注視。

對方卻毫不在意,或者說早已習慣了別人投來的目光。

她向來都是別人眼裏的焦點,哪怕跌落到深淵底下,都還帶著熠熠輝光,像是沾染泥灰的珍珠,遮不住與生俱來的奪目光彩。

江辭卿被動跟著對方,看似占據主位,卻被許浮生捆住肩頸,十指相扣箍住左手,拉扯著往前或是退後,像個提線木偶,稍顯僵硬。

黑發頸後的阻斷貼,在拉扯中露出些許縫隙,無意泄出一縷清嫩的翠竹香。

Omega的眼神暗了暗,如魚尾的紅裙起伏往下,隨著晃動扯出水波般的折痕。

“江辭卿……”她將這三個字放到唇齒間咀嚼,繼而舒展眉眼,分明是笑著開口,眼底卻冰涼一片:“確實是個好名字。”

江辭卿依舊不開口,從見到許浮生開口就變成了鋸嘴葫蘆,連最簡單的音節都沒發出過一聲。

薄襯緊貼著青瘦脊背,蝴蝶骨被壓得又平坦幾分,平日就以清冷著稱的少年,在此刻顯得越發清冽疏離,甚至有點不近人情。

本就高挑的身姿在分化後,又延長了些,肩寬手長,恰好能將對方攏在懷中,如大傘遮住那些窺探的目光。

難以注意的角落裏,許浮生的指尖劃過對方的指節,感受到一層層粗厚的蠶結,不同於外表的矜貴,更像是貧民窟裏的苦力的手。

“你當時是用什麼了辦法把繭弄沒的?”

懷中的女人再一次提問,眼尾泛起粼粼水波。

“泡牛奶?”

她像個孩子似的,自己猜謎又搖著頭否定:“那個太慢了。”

“白醋?”

“或者是選擇了最簡單快速的法子,用刀子割掉?畢竟江匠師家裏擺滿了名刀利器……”

許浮生的語氣輕柔帶笑,尾調總是微微上挑,帶著撩人的意味,像是本身的龍舌蘭信息素,烈酒的濃香從開蓋那一刻,便肆虐地往你鼻尖繞,是馴服不了的野馬,偏偏還要在你麵前晃悠。

江辭卿眼簾半垂,遮住眸中暗沉,幹澀的嗓子憋了半天,終於擠出一句不冷不熱的話:“我聽不懂許小姐一個人在嘀咕些什麼。”

許浮生腳步一滯。

沒等對方反應過來,趁著這個空隙,江辭卿掌握了主導權,微微使勁拽緊對方的手,虎口掐窩間的腰腹薄軟,好像隻要稍一用力,就能讓這過分纖細的腰肢被碾碎。

毫不費力地往側後方一推。

此刻的樂曲引來縞潮,頭頂的水晶吊燈明亮晃眼,炙熱光線落在旋轉揚起的裙擺上,像是價值連城的紅玫瑰在肆意綻放。

銀色高跟鞋在大理石上敲打,黑白琴鍵跟著後頭應和,發絲如細膩綢帶掠過臉龐。

在對方360度旋轉完畢,江辭卿穩當地接住了這朵玫瑰,同時也把自己放到刺尖上。

向來將自己放在主位的人,怎麼能忍受這種以下犯上的侮辱,許浮生當即拽緊對方的左手,往掌心用力一收。

S級的Omega並不像其他人那樣柔弱,畢竟是能占領以混亂血腥著稱的蠻荒之地的人,沒點力氣可不行。

江辭卿被強製拉向前,主導權被奪走,被箍緊的左手泛起如骨裂般的劇痛。

許浮生揚了揚下顎,並不打算輕易放過。

向來高高在上的人怎麼能允許旁人的忤逆,下一秒就報複了回來。

樂曲逐漸低沉,最後隻剩下斷斷續續的琴音在依依不舍地收尾,旁邊已有人停下舞步,相互行禮離開。

當然也有眉目含情的情侶在念念不舍,站在原地等待下一曲,不過也不會像她們一樣保持著那個結尾的舞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