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並未回頭,一副不想理會的懶散樣。
倒是那位金主管主動問道:“什麼事?”
“七號包廂那邊傳話過來,說大皇子去往陳府,是為了拉攏陳涯,但那陳涯不識趣,竟嚴厲拒絕了大皇子。”
許浮生扯了扯嘴角:“這陳涯倒是固執。”
明知自己此去戰場凶多吉少,還不肯接受大皇子的拉攏,爭取一絲生機。
“知道了,下去吧。”
“是,”那人低頭彎腰回答後,就保持著這樣的姿勢,小心翼翼地開門離開。
別小瞧一個深埋在地下、見不得光的鬥獸場,這裏看似不問身份,隻要付出相應的銅板,不管你要穿著黑袍掩蓋身份,還是大刺刺地往裏頭衝,都沒有人會在乎,實際那些身居高位或世家子弟,甚至是最普通的衙役小兵都有人暗中記下,你無論如何遮掩在他們眼裏都是透明的。
台下的普通位置每五米就有護衛站崗,是維持秩序也是監控,而看似嚴密的包廂則有足以讓人站在其中的夾縫,剛開始來的人或許會萬分警惕,可時間一長,又在這種幾乎癲狂的氣氛影響下,有些甚至在家裏都不能說的東西,在這裏都能輕易吐露。
“咦?”許浮生的眼簾一抬,饒有趣味地盯著下麵。
隻見那魔獸發出拉風箱似的喘熄,巨爪在石磚上努力支撐,卻再也無法站起,而那個女Alpha則右肩多了三道猙獰爪痕,單手握緊刀柄,用力往那魔獸頭上一砍!
方才還氣勢洶洶的魔獸瞬間斷了氣息,頭顱中的魔核也被Alpha挖出。
如此血腥的場麵,卻讓台下觀眾越發激動,拍著欄杆發出如同野獸般的興奮吼叫。
守在場外的護衛並未上前阻止,這裏的規矩簡單粗暴,要麼參賽者殺死魔獸取走魔核,要麼把自己留在這裏,不過能在毫無躲避區域、隻憑肉身斬殺魔獸的情況還是罕見,一般一天五場下來,最多有一場能取走魔核。
還在歡呼的觀眾席突然停住。
眼瞧著那女Alpha一腳一個血印,正要從開啟的鐵門中離開時,直接一個俯身倒地,血水彙聚成攤攤水窩……
鐵門裏頭走出一護衛,蹲下往脈搏上一搭,片刻後緩緩搖頭。
眾人頓時發出一聲籲聲。
場中有賭局,這兩方皆亡,那這錢便全歸莊家了。
“主上,方才江家派人送來一封書信,”金管家等許浮生收回目光,又開口道。
“哦?”剛剛大賺一筆都未露出什麼表情的Omega,眉梢一挑,竟露出些許笑意。
金管家連忙遞上。
紙封落地,透光的宣紙被輕柔展開,許浮生頓時眉頭皺緊,冷冷吐出兩字:“陳涯……”
金管家不明所以,但卻越發低垂著頭,眼眸中隱隱流出幾分懼怕之色。
許浮生強壓住心中怒火,如琉璃的紅瞳覆著一層寒冰:“江家護衛來時可有人看見?”
金管家立馬道:“沒有,許是江匠師特意囑咐過,這人繞著人煙稀少的小巷過來,見門口沒人才敢敲門將信件送上。”
許浮生微微點頭,此事雖已過三年,可她依舊記得當時倉皇逃竄的淒慘模樣,她這輩子也就經曆過那麼兩次,兩次還都與南梁皇室有關……
Omega的表情越發沉鬱,下意識想要握緊平日別在腰間的長刀,卻忘了她沒有將它帶出,右手摸了個空,周身氣壓頓時更壓抑了些。
不知何時,那場中已被清理幹淨,又有一黑袍籠罩全身的Alpha踏踏入場內,對麵的魔獸已換成更凶猛的二階,但那黑袍人絲毫不落下風,甚至隱隱壓製著魔獸。
心煩意亂的許浮生往那邊一掃,莫名地覺得那黑袍人的背影十分熟悉,頓時問道:“這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