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眼高手低的莽撞學徒也不會去挑選雙手刀,最多挑個兩尺長、刀麵寬大的牛尾刀,哪怕隻敲出個刀胚也能讓師傅誇獎半天。∫思∫兔∫網∫

這雙手刀,哪怕是學習鍛刀兩三年的老學徒也不敢輕易嚐試,唯一可惜的便是江辭卿尚未分化,不能用精神力將魔核篆刻入刀身中……

不過也不打緊,帝星已有提前檢測ABO分化的檢測標準,江家謹慎,連著檢測三次,才真正敢確定江辭卿會分化成Alpha,檢測失誤的幾率本來極小,再加上往前的幾輩江家家主都是等級不差的Alpha,故而眾人都江辭卿抱有極大自信。

江辭卿鍛刀成功的那一天,帶著成箱祝賀禮物的人從山頂排到山腳,再繞著都城一圈。

更有甚者,已親自扛著材料和禮物跑到江家,向江辭卿預約鑄刀。

不怪他們著急,江家現任家主因為身體原因,已極少開爐鍛刀,一年最多有兩把長刀流出在外,好不容易盼到小家主長大,還是個天賦異稟的鍛刀師。

可不把他們樂壞了嗎?

隻不過小孩子貪玩,不僅不搭理人家,甚至穿著華貴錦袍,與阿福、狄長傑等人在山中騎馬飛馳,眉眼皆是少年得意的驕傲勁,看不懂阿娘眼裏的擔憂,隻知那日她被誇做帝星最耀眼的天才鑄刀師,皇室世家皆對她百般誇讚。

那年江辭卿剛滿十六,正是風華正茂少年時,又是期待又是盼望地迎來了自己的分化。

那日發生的極其突然,江辭卿再怎麼回憶,也隻能記起那日的天不算晴朗,陰沉沉的雲壓著群山,時不時傳來的雷聲好似警告。

鍛刀房依舊低矮沉默,火光映著紅土牆,爐裏的柱炭炙熱逼人,少女將長發綁在腦後,汗水順著脖頸落下,平日裏早已習慣、甚至覺得稱手的重錘,突然化作無法抬不起的巨粅,隨著脫力的五指落下。

——啪!!

地板被砸開,驟然出現一個巴掌大凹坑,石灰與火星一同濺起,汗水滴落在眼前的凹坑裏,那是江辭卿失去意識後的最後記憶。

說起來也是可笑,江家的鑄刀天才在自己最愛的鍛刀房裏,分化成一個史無前例的、最低等級的d級Alpha,甚至說是d級都算安慰她了,連信息素都感受不到的Alpha……

算什麼東西?!

還不如一開始就是個Beta,不留給她任何希望,也不至於從山頂跌倒穀底,再告訴她,自己是廢物一個。

天才鍛刀師?不過是個笑話。

那是一個幹燥到極致的夏天,江辭卿躲在接近四十度的鍛刀房裏,毫無形象地嚎嚎大哭。

十六歲的小孩,還沒扛起肩上的責任,也沒學會如何壓抑自己的情緒,隻知道曾經的憧憬化作幻夢一場,短暫一碰就已破碎。

她的夢破了。

身體不好的阿娘抱了她很久,說了好多個對不起。

多到江辭卿停下哭聲,顫著聲安慰對方:“阿娘沒事的,不當鍛刀師就不當吧,我和知樂去跑商隊,我可羨慕她了,才十六就跑遍了整個帝星。”

阿娘紅了眼眶,啞著聲道:“可是阿辭……你不能離開南梁。”

江辭卿不明白,仰著頭看她。

阿娘露出一個極其悲傷的笑容,努力和這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解釋:“南梁國君忌憚前朝舊臣,表麵大肆封賞安撫,實際在暗地裏一直打壓著我們,你如果離開都城,就是把自己的性命送到他的手中,”

她停頓了一下,偏著頭好似回憶:“還記得阿娘和你講過的前朝廢帝嗎?後頭被封為楚湘王的那位,我們都以為沒事了,皇帝都換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