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弱,你罰什麼不好要罰跪。

可是她現在都跪在娘親的麵前了,娘親都不肯理她,不肯和她說話。

她低喃祈求:“阿娘,我錯了,阿辭什麼都不要了,就當一輩子的普通人,阿娘你回來。”

那天的風雪好大,江辭卿生了很嚴重的一場病,醒來後就變成現在體弱多病、信息素混亂的江家新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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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康十年,秋。

江辭卿自上回腺體受傷後,就一直臥床不起,閉門不出已有一月有餘。

夏走秋涼,山中一望無際的林木都光禿,老樹陰鬱地站著,讓褐色的苔類植物掩住身上的皺紋,饒是江家山中的常綠竹林也顯出幾分淒涼。

身形單薄的Alpha半躺在床褥之中,如翅的眼簾低垂,衣袍寬鬆往下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隻覺得有些蕭索病弱。

旁邊的阿福端著已喝完的湯藥,在旁邊等待了半天後,終於忍不住輕聲喚道:“家主?”

她才從恍惚中掙脫,緩緩開口問道:“秋獵是什麼時候?”

“後天,”他立馬接上,眼底閃過一絲糾結複雜。

這秋獵乃是南梁最盛大的節日之一,為慶祝南梁從馬背上奪得天下,也提醒子孫後代不能忘記武藝,每年初秋都會由皇家領頭,在皇家園林中組織秋天裏的第一場圍獵,無論皇子、世家、貴族在此節日中無一缺席,尤其是剛成年的Alpha,都盼著能在這裏頭一展風采,揚名南梁。

不過江辭卿今年身體虛弱,本不打算參加,還沒來得及向皇帝遞去請假的折子,就被皇宮派來的人堵在門口。

國君傳來口令:若是江家家主舊傷未愈,可乘馬車參加圍獵。

直接斷了江辭卿不想參加的念頭,那位的意思很明顯,不允許江家在這種時刻不給他麵子,哪怕坐馬車也得給他滾到獵場上去。

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惹得那位突然發了瘋病,難道那老東西又遞了什麼消息出去?

江辭卿思緒變幻,沒有第一時間開口。

“家主?”阿福眉頭緊鎖,忍不住露出幾分焦慮。

細數南梁百年上下,哪有Alpha乘馬車去秋獵?這不是明擺著讓人恥笑他們江家嗎?

“那就去吧,”江辭卿搖了搖頭,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後頸的紗布依舊裹得嚴實,瞧不出裏頭的情形,隻能看著她蒼白的麵色判斷,這傷尚未好全。

“那我去準備馬車,”阿福一咬牙,去就去吧,江家這些年受到的委屈還少嗎?隻要能讓家主舒服些,麵子算什麼東西!

馬車上的被褥墊厚些,再點上一個小火爐……

“不,不用準備馬車,”江辭卿卻開口拒絕。

“家主?您的傷……”阿福頓時麵露難色。

“怎麼?你也被那些身體虛弱的謠言洗腦了,認為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江辭卿扯出一抹笑意,開著玩笑道。

“別忘了,我以前騎馬可比你還好,你們追都追不上我。”

“可您的傷?”

“好得差不多了,再說了,就算不好也比你騎得快,”江辭卿挑了挑眉梢,像極了曾經那個不羈的小家主。

阿福怔怔地瞧著,又突然笑起來:“那可不一定,等您秋獵回來,咱們再去後山比一場。”

“好啊,到時候就當著你屬下的麵狠狠超過你,讓你丟大臉!”

“喲,屬下就等著您給我丟大臉,”阿福笑得滿不在乎。

江辭卿也笑,笑著望向窗外的藍天。

春去秋來,已有三年啦,阿娘。

就當我做錯了吧,反正我這輩子總是在犯錯,隻要能為您報仇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