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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要不是李知詢懷孕了,也不會拜托江辭卿幫忙照看一二。
聽著裏頭不斷發出的痛喊聲,江辭卿也急得走來走去,年紀還是太小,頭一回經曆這事,心裏沒有底又聽到李知詢已疼了一夜,難免慌亂。
李家是泥沼,她江家更甚,故而這幾個月都沒有親自過來照看,隻派人送上各類藥材和錢財,囑咐劄惜文有事立馬找她。
眼下生產困難,她再怎麼避嫌也不能穩坐山中不管。
劄家仆從送來椅凳,卻都擺在旁邊沒人坐過。
劄惜文緊緊捏著拳頭,這男性Omega難生育已是公認的事實,他之前在妻子孕期時小心了又小心,沒想到居然卡在臨門一腳上。
正當一行人焦灼之時,一道喊聲從屋外傳來:“辭卿?”
江辭卿回頭望去,正是剛剛跟在身後走來的五皇子,眼神掃過旁邊的銀發女人,隻一瞬就刻意掠開,繃緊的下顎稍鬆,上前抬手行禮喊道:“殿下,”
繼而才轉頭看向許浮生,語氣平淡:“公主殿下。”
遠近親疏無需多言。
許浮生眼中驟現冷意。
五皇子卻笑意越深,臉上多了幾分真切的關心:“我剛才看到辭卿急匆匆騎馬而過,怕有什麼急事,趕忙更上來看看。”
江辭卿隻好解釋了一句。
“原來如此,”梁安穆點頭後,又交代身後仆從去請府中醫師和補藥過來。
旁邊的劄惜文連忙上前道謝。
三人就這樣聊了起來,旁邊許浮生一言不發,好似不存在一般,眼角餘光不經意地落在別處。
江辭卿今日出門匆忙,連外袍都來不及披上,隻穿著一玄色麒麟紋騎射服,袖口用黑繩束起,添了幾分幹練,許是頭發長了,這幾次遇見她都是紮高束在腦後,露出幹淨銳利的眉眼。
可能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江辭卿微微偏身躲過,竟是看都不能看了。
許浮生扯了扯嘴角,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屋子痛呼聲一陣接一陣,越發急切,劄惜文麵色越發蒼白,方才見到五皇子的喜意也消失殆盡。
直到屋裏頭的聲音突然停頓消失,江辭卿與劄惜文同一時間轉身望去。
這靜謐比方才還要嚇人,劄惜文雙腿一軟,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衝向木門,雖是父母一手定下的婚姻,但他們感情一直極好,已是標記過AO。
劄惜文捏著拳頭,用力敲著木門,聲音帶哭腔和慌張,高喊:“詢兒?!詢兒!你怎麼了?”
“產婆我求求你,孩子保不住不打緊,大人一定要保住!”
江辭卿也麵色一白,幸好還能立得住身體。
裏頭不知怎麼了,居然不出聲回應,劄惜文急得想踹門進去,這時突然傳來一聲啼哭聲,他頓時失了力氣、倒在地上。
——咿呀!
木軸聲響起,江辭卿緊緊盯著那邊,隻見那肥壯的產婆抱著一細布包裹小兒走出,邊道:“父子平安,劄老爺您這著急什麼,最關鍵的時刻……”
劄惜文卻聽不見這些了,扒拉著木門往裏頭跑。
把那產婆嚇得一愣一愣的,頭一回看見如此不愛孩子的父親,連一眼都不看,她扭頭看向外頭,最後眼神鎖在最近的江辭卿身上。
“給賞錢,”江辭卿朝著後麵的阿福說了一聲,阿福立馬將紅布袋遞上,裏頭裝了幾個小的銀元寶,也算討個喜頭,繼而在產婆的指導下,將那孩子抱在懷中,動作僵硬又青澀,像剛裝上的四肢一般,讓產婆教了半天才敢真正抱上。
這比鍛鐵還累。
江辭卿不由感慨了句,低頭一看又忍不住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