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委屈屈低著頭,可憐巴巴地提問的模樣,又氣又想笑,最後隻用被熱水熏啞的嗓音說道:“過來。”
江辭卿向來聽話,低著頭、挪著踟躕的腳步,走到跟前時頭都快貼在胸膛上了,開口第一句就是:“你怎麼不想見我?”
又委屈又黏糊的語調,像是被拋棄的大狗在淚眼汪汪地控訴。
完全和之前外頭那個身法機敏、招式淩厲的Alpha是兩個人。
許浮生不覺得奇怪,江辭卿這人就像個薄荷味的硬殼軟心糖,表麵看起來清冽疏離、好似極難接近一般,可細細品嚐之後才知這糖有多甜,對不需要提防的人溫柔且細心,總將身邊所有人都放在心上惦記著。
而許浮生是唯一咬開這顆糖,嚐到裏頭暖乎乎夾心的人,看似成熟穩重的人在她這裏完全卸下鐵甲,露出孩子氣的本性,愛哭缺愛,既想小心翼翼的靠近又總被往事束縛住手腳,產生過多擔憂顧慮,所以總是誤了最好解釋的時機。
不過江辭卿也在不斷為了她去改正,比如這一次直接丟了以往的自持,不惜動手往裏頭跑。
許浮生很清楚自己手下人的實力,再想到這人避開那麼多的護衛,直直往這邊跑的狼狽樣……
傻狗,
腦子裏又蹦出這個詞來,總覺得這詞和江辭卿特別貼切,特別合適。
她懶懶抬眼一瞥,那人還在傻愣愣地等著答案,冒起細汗的額頭,紅得滴血的耳垂,咽了又咽的喉結,看得許浮生想問問她就那麼想喝水嗎?
“蹲下來,”許浮生收回視線,半闔起眼簾,懶散開口,撩人的語調多了幾分朦朧,不僅沒有削弱半分,反倒越發柔嫵。
“啊?”江辭卿一如既往的愣。
“蹲下來,”許浮生重複了一遍,繼而意味不明地反問了句:“很喜歡我仰著頭看你?”
話音落下,江辭卿膝蓋一曲、立馬蹲在旁邊,恨不得搖著尾巴表示自己絕無逆反的心思。
“今天去做什麼了?”許浮生明知故問,蕩漾的水波灌入肩頸與鎖骨組成的三角水窪中,垂落的銀發宛如水草,勾著江辭卿往那看。
“嗯?昨兒不是和你說……”反應過來的Alpha驟然停住,終於醒悟過來問題出在哪裏。
小心翼翼的抬眼看著對方,嘀咕道:“我和你說過了啊,知樂還是個Alpha……”
怎麼連這樣的醋也吃,江辭卿想不明白。
許浮生瞬間看穿她心中所想,似笑非笑地反問:“都是Alpha就可以大庭廣眾之下摟摟抱抱了?”
江辭卿頓時皺眉,嘴比腦子更快:“哪有什麼摟摟……”
下一秒記憶襲來,她瞬間哭笑不得反駁:“那算什麼抱?我和知樂從小到大鬧習慣了,我還打了她幾巴掌呢。”
“對了,你怎麼知道……”江辭卿意識到另一個問題,茫然地眨了眨眼。
“小江大人沒聽說過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的話嗎?城裏都傳遍了小江大人與好友感情深厚,在城門口與許久未見的好友抱在一塊的事,”
許浮生依舊是笑吟吟模樣,卻無端讓江辭卿覺得腿軟,啪的一聲,又跪在地板上了。
“我……我們那是……就是朋友,你別多想,”江辭卿沒經曆過這種事,解釋都透著股心虛慌張的味道。
最後直接破罐子破摔:“我怎麼可能會喜歡她!她可是一個Alpha!”
“那不是Alpha就行了?”許浮生角度刁鑽。
江辭卿倒吸一口涼氣,一想到那個她和李知樂在一起的那個畫麵就覺得恐怖至極,連忙搖頭道:“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