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pha?!”她終於擠出了實話,句句都是抗拒,打心眼底瞧不起這人。
說來也是,生在安穩南梁的矜貴世家子,怎麼可能喜歡上一個四處漂泊、時刻處於生死邊緣的得過且過的浪蕩Omega,明月怎麼可能印在汙水裏,即便那水窪曾經清澈過。
梁季笑了笑,語氣不重地斥道:“說什麼胡話?浮生可是楚湘王子嗣,隻不過是被盜匪擄去,受了好些苦頭。”
江辭卿撇了撇嘴,別開眼神不說話。
“行了行了,你看得上誰再跟伯伯說,對了,安穆那小子性子太急躁,你有空過去多教教他……”
江辭卿還沒理解出他的意思,門口卻傳來敲門聲,仆從低聲恭敬道:“陛下,浮生殿下求見。”
方才說了壞話的江辭卿驟然繃緊脊背,扭頭看去。
她口中的浪蕩Omega朝著她盈盈一笑,上挑的眼角越顯風情萬種,讓人酥了骨頭、軟了腿,跌到那豔嫵的眼波裏。
江辭卿沒有例外,幸好還坐在椅凳上,不然已經跪了下去。
“行了,你先回去吧,”老皇帝揮了揮手,方才急吼吼叫人回來,居然幾句話就要對方離開。
可江辭卿隻能稱是,起身路過某個Omega身旁時,隻聽見冷哼一聲,那醞釀很久的冷汗,唰的一下就流了滿背、染濕了衣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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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皇宮內出來後,已是中午時分,熾熱日光席卷而來,將衣袍的濕痕抹去,隻留下難耐的黏膩。
方才出門得急,阿福等人都未能及時跟上,結果還沒有半個時辰就又出了宮……
故而極其罕見的、江辭卿獨自走在站大街上,眼神略顯飄忽,腦子反反複複播放著方才與老皇帝的對話,一字一句地分析琢磨,生怕自己露出一絲漏洞。
直到全部確定無誤後,才稍稍鬆了口氣,琢磨起今日對話的含義,前麵倒是好猜,不過就是他自己身子骨不行了,也想把江辭卿拉過去陪葬,明麵上不好動手,暗地裏卻被江辭卿避開,自然著急囑咐。
後頭那個楚家也不難理解,可再後麵的話……
江辭卿擰緊眉頭,腳步一轉,朝著最熱鬧的街市走,擠入人流之中,便聽見紛紛議論,個個同之前那些個官員一樣的怒容罵語,說那東夏癡心妄想!竟然以邊城為要挾,要讓皇帝將許浮生嫁到東夏和親,逼得陛下當場暈倒過去,現在還沒有消息……
身穿金線麒麟紋紅袍的黑發少女,在繁華街道中、熱情擁擠的人群裏,驟然冷了臉,平日本就清冽疏離的眉眼好似覆了層冰一般,令人望而生畏。
不由地、來往的人開始有意避開她,硬生生在挨肩擦背的地方形成了一片大約有半米的空曠區域。
陷入思索的人並未在意,漫無目的地往走,聽著眾人的交談時,好似在探聽如今南梁對此的態度。
怪不得突然提出讓自己娶許浮生,論身份地位年齡,眼下最合適的隻有她一人,而江辭卿又與對方不對付,這不正好合了老皇帝的意?
一個已出家的公主怎麼可能再另嫁他人。
讓她快馬加鞭過來,想必他必然是動過心……
隻是後麵為何會變了主意……
甚至故意引導自己說了那些話,讓許浮生聽見,不僅不撮合,甚至有故意使壞的心思,讓她們加重矛盾。
又想起最後那一句話,他點明了自己知道江家違背以往規矩,支持五皇子了,卻說了鼓勵的話,好似讓江辭卿多幫幫他爭權奪位似的。
她眉眼一凝,又聽見旁邊說起陛下病重在床上,讓三皇女代執政的消息。
她扯了扯嘴角。
這梁季到了這種時候,還在玩他的權衡之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