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狗似的,嚐到甜頭就開始忘記疼,樂嗬嗬地砸吧嘴,根本不記仇,叼著那舌尖就不肯鬆口,垂落銀發再一次在臉頰掃過,卻無人在意。

江辭卿咬得狠,一副餓急眼的模樣,略微尖銳犬牙到處亂劃,結果被年長者壓住,又是一番耐心教導。

直到屋外頭傳來腳步聲,拉扯的銀絲在陽光下閃著光,繼而啪的一下斷開。

江辭卿還沒有來得及起身,下人就端著木盤進來,目不斜視地將矮桌往她身上一搭,繼而就將熱氣騰騰的早餐往桌上放,緊接著轉身就走,好似在避什麼嫌似的。

看得江辭卿眨了眨眼,還沒有冒起頭的羞赧就這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還不快起來,”許浮生推了推對方,當場斷了江辭卿還想繼續的念頭。

實在賴不下的江辭卿隻好起身,中途還不完占個便宜,結果被許浮生曲指往額頭上一敲,立馬就慫了半截,老老實實坐到對麵去。

矮桌上的東西不多,大抵就是些腸粉、蝦餃、叉燒包等類,東西不多但是類別不少,再加兩小碗豆漿,看起來倒是不錯。

習慣性先給許浮生夾上兩筷子,繼而自己才慢慢喝上口豆漿,暖暖胃。

兩人都有些餓,都折騰了一晚上又磨了一早晨沒吃東西,故而一時間隻聽見木筷敲碗的聲音。

許是到了中午,屋外一片安靜,連腳步聲都沒有,樹影輕輕搖晃著,格窗倒映著兩人麵對麵的身影。

等到要桌上東西少了大半,許浮生才好似閑談般開口:“楚家徹底歸順五皇子了。”

江辭卿咬著蝦餃、點了點頭,不覺得奇怪,哪有人願意被一向地位平等的人壓到腦袋上,特別是心高氣傲的世家,隻是一直不知道該如何落子,所以猶猶豫豫地跟著大皇子,現在看見五皇子大有希望,當眼緊巴巴粘上去。

“這幾日五皇子出門都帶著楚家人,拉攏了不少朝臣,”她語氣平淡地說起情報,好似隻是飯桌上的一閑談。

對麵的江辭卿咽下蝦仁,半點被拋棄的悲傷都沒有,隻道:“那三皇女那邊了?”

估計氣得牙癢吧,明明她才是兩人中年長且成熟的那個,卻被楚家放棄,選了大皇子又投了五皇子,隻留下一個她,能不氣得半死嗎?

許浮生反倒皺了皺眉,有些嚴肅道:“她這幾日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舞會也不開了,日日往皇宮跑。”

“裝孝子?”江辭卿咬著叉燒包,也是疑惑。

現在裝出這幅模樣有什麼用?五皇子在老皇帝病倒時擺出的那副孝順模樣,已深入人心,都城到處在傳他赤子之心,難道三皇女看不過去,也要蹭一蹭這虛名?

許浮生搖頭:“她心思深沉細致,應做不出這樣的胡事,而且梁季自從上次病倒後,就經常臥床不起,多次讓她代為監國,她應該忙碌得很,哪有閑心去當什麼孝子。”

說起這些事,兩人皆一臉正色,即便還在吃著東西,可咀嚼的速度卻放慢很多。

許浮生繼續道:“而且這幾日她也不再召幕僚入府,不是在府中就是入宮陪梁季……”

“有些奇怪,”江辭卿放下筷子,眉間帶著幾分沉色,不怎麼喜歡這種不在自己掌握之中的時刻,又補充道:“我這邊也沒有什麼消息,沒有府邸在暗中大量鍛造器械。”

“我再派人打探,”許浮生咬開蝦餃,卻依舊把麵皮留下,然後丟到對麵小碗裏去。

放下碗筷的江辭卿又自然地拿起,又道:“你這邊還缺什麼?上次送來的東西夠用了嗎?”

李家送來的鐵礦,已在這幾個月中盡數被鍛打成盔甲、刀具,送到每一人護衛手中,現下都已穿戴訓練許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