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讓廚房不必著急,估計還要晚些。”
“是。”
————
略顯混亂的大廳內,江辭卿陷在柔軟皮質沙發裏,身上還穿著銀甲,手中長刀滴著血,劈裏啪啦地往地縫中留,略長的發絲垂落,半闔眼眸瞧不起裏頭神色,靜靜看著這次鬧劇。
許浮生麾下季歡與李知樂派人來的莊雲起兩人各站一邊,表情略顯焦急。
“將軍,我等一路跟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將軍這事您可不能厚此薄彼,手底下的弟兄都在嚷嚷著您隻顧著江家軍!”
江辭卿隻是沉默不說話。
從破城入內的那一刻起,這季歡與莊雲起便急了,連忙帶人趕來,卻被江辭卿喝止住,眼下正吵鬧著要分一杯羹。
上次的事已讓他們麾下的人不滿,這回又隻有江家軍,早已不平衡的士兵不僅是對江辭卿不滿,更是對他們這領頭的兩人心生芥蒂,畢竟之前江辭卿在陣營中所說的話已傳開,不參戰不分錢。
說實在些,誰跟來戰場不是想著建功立業、謀點錢財安生,可他們領頭卻壓著他們不肯出頭,以至於讓他們看著江家軍裝著滿兜子的錢,還要盯著運送著大批黃金白銀的馬車趕回南梁,誰看了不冒火。
“將軍,”外頭傳來聲響,狄長傑笑得眼不見眼,露出一排大白牙,往裏屋跨。
江辭卿聞聲抬眼看過去。
隻見狄長傑雙手抬著一大木箱,身後麵還是跟著數十人,進來後齊刷刷往江辭卿麵前一站,將箱子重重放到地上,直接將其打開。
莊雲起、季歡兩人的呼吸一滯,繼而變得沉重起來,箱子裏頭滿滿當當地全是黃金珠寶。
狄長傑卻當沒看見似的,自顧自咧嘴笑道:“這建寧表麵看著普通,裏頭的官員富商卻富得流油,比之前的起遠縣還有錢,這幾箱還隻是縣令的私產,阿福哥還在外頭忙著統計呢,估計得熬到半夜了。”
起遠縣與建寧縣不過一般大小,之所以多了大半財富,是因江辭卿前次念著起遠百姓並未投靠向梁安楷,是受了那些昏頭官員的牽連,故而隻抄了相關官員的家,再散錢買糧,安撫民心。
而現在這建寧縣早已投敵,她也沒了顧及,隻下令讓人不要傷害百姓,但其餘官員富商都在抄家之列。
前有南梁平穩三百餘年,後大楚掀皇權未動地方分毫,故而這些商家富戶幾輩積攢絲毫未損,一抄家便是大箱大箱的金銀珠寶。
莊雲起、季歡聞言,更是眼紅的不行。
而江辭卿隻看了那些個錢財一眼,繼而擺了擺手,道:“把這些東西拿下去,讓大家夥分了吧。”
“將軍!陛下對您不薄啊!”一聽這話,季歡頓時急了,這李知樂的人可以不分,但是他們可是許浮生的人,以江辭卿與許浮生的關係,他們理因沾點光。
對麵莊雲起直接吹胡子瞪眼,直接單膝跪地,喊道:“將軍你和我家主子可從小到大的交情!”
兩人見江辭卿不吃前頭的那一套,當即搬出了身後的人,試圖用情義威脅。
江辭卿聞言,不氣反笑,本就清冽的眉眼覆上寒冰,下顎還殘留著之前無意濺到的血,冷聲反問道:“你們還知道這事?”
她猛然站起來,一腳向跪在地上的莊雲起,直接將對方蹬翻在地,緊接著抬刀揮向季歡,刀鋒淩厲,即便及時停住,也在脖頸上留下一道細長血痕。
狄長傑等人直接拔刀以對,麵色冷然。
最怕的不是一直冷著臉的人,而且之前還溫和與你商量,現下卻毫無預兆動手的人。
季歡頓時白了臉,僵在原地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