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些村民出現在外麵開始,這幅畫卷就出現了在這裏。
和這副畫卷一起出現的,除了那個詭異的小男孩,就是一群抓著火把的村民了。
謝春山覺得他們好像陷入了某一種幻境中,不知是從何時開始的。
可時間根本來不及讓他們思考,外麵的村民就說了幾句話,就將手裏的火把往破廟扔了過來。
破廟本身已經荒廢了許久,四處都是容易點燃的幹草和風幹的木材,明明外麵已經下了很久的雨,可是當那些火把接觸到破廟的時候,還是瞬間點燃了破廟。
火勢一下就竄得很高,將整個破廟燃燒起來,年久失修的破廟顯然支持不住這麼大的火勢,很快那些風化的木頭梁就開始往下落。
蕭懷舟想要跑,可是顧亭安的腿腳不夠利索,必須拽著他一起走。
更重要的是那個小男孩就攔在他們麵前,似乎是擋著他們的去路,不讓他們離開。
謝春山已經出劍,寒光籠罩了整座寺廟,一下子甚至將滔天的火勢都壓下去半分。
可那個小男孩似乎是虛體,謝春山的濺落到小男孩的身上,便隔空支了出去,並沒有能夠對小男孩造成實質的傷害。
小男孩周身都是黑氣在往外迷散,如果是強行從他身邊闖過去的話,很快就會被黑氣包圍,接下來就會如同那匹死去的駿馬一樣。
蕭懷舟和顧亭安雖然看不見黑氣,和隱約之間也覺得小男孩是在攔著他們的道路,雖然他看起來好像沒有任何的危險,可是從小男孩身邊穿過去,光想想就會讓人覺得無盡的恐懼。
這種時候隻能抉擇了。
謝春山肯定是不會讓蕭懷舟穿過小男孩的身體,誰也不知道被火砸中更嚴重,還是被黑氣纏繞更嚴重。
而蕭懷舟也緊緊的抓住顧亭安手腕,一副一定要把顧亭安帶出去的模樣。
謝春山猶豫了半響,還沒有作出決定,就見蕭懷舟扭過頭來衝著自己道:“你應該不會懼怕小男孩,謝春山,你先擋住他。”
蕭懷舟說完順勢一推,將謝春山往前推了兩步。
無數看不見的黑氣網上蔓延糾纏住謝春山的身軀。
可他還是愣在那,一動不動。
隻是目光有些失落的盯著蕭懷舟和顧亭安遠去的背影。
帶著些許的不可置信,又帶著鋪天蓋地的絕望。
蕭懷舟幾乎是半抱半拉著顧亭安,躲過倒下來的橫梁,一路衝出了破廟。
等他再回頭想要去找謝春山的時候,卻看見剛才已經搖搖欲墜的破廟在他眼前轟然坍塌。
破廟立在半山腰上,身後便是滔滔的黃河水。
失去了支撐的破廟倒下之後,連同許許多多燃燒著的木頭翻滾下去,全部都墜入了黃河之中。
蕭懷舟怔怔的站在原地,停頓了許久。
風在耳邊呼嘯,皆是悲涼的聲音。
蕭懷舟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那個黑衣道君提著劍從火光裏走出來的樣子。
他的麵前,原本矗立的破廟已經成為一片廢墟,隻有一些殘存的木頭還在兀自燃燒著。
在黑夜裏麵帶來僅剩的溫暖。
卻空無一人。
等了很久,還是空無一人。
蕭懷舟後知後覺的感受到自己的手腕被人捏住,他倉皇回過頭,卻發現是顧亭安。
不是謝春山。
“他好像掉下去了。”顧亭安指著滔滔的江水,百思不得其解,“他不是無所不能的謝春山嗎,他怎麼會掉下去?”
是啊,他怎麼會掉下去?
他那一身驚豔絕才的仙法呢?他那一套霜寒十四州的劍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