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下山的路應該好走。

沒想到竟然如此陡峭。

在周氏兄弟農舍往下便開始陡峭起來,奚容走了些路提到了一塊頑石,差點摔了一跤。

這般陡峭的山裏, 即使有一條,但摔下去也會跌個大跟頭, 要是運氣不好能一路往下滾, 不死也得殘。

還好周鋒郎眼疾手快, 一把便將他摟住了。

那雙手輕輕一撈,輕而易舉的將他摟了起來,瞧著不費半分力氣般的,一手托著他的膝蓋窩、一手按著他的背脊,“沒事吧?”

奚容嚇得大喘了兩口氣,白皙纖細的雙手緊緊抓住周鋒郎雙肩的衣襟,驚魂未定睜大雙眼,直到周鋒郎在他單薄的背脊撫了撫,才啞聲說道:“沒事,多虧了哥哥。”

那雙手寬厚修長,撫摸他背脊的時候能感受到那炙熱的手掌心溫厚的力量,仿佛整個背脊都被他包裹一般。

周大郎的身形比奚容大上一圈,將奚容一摟,跟隻貓似的在他懷裏護著。

奚容的額頭冒著冷汗,細軟的黑發有幾縷粘著臉上,不像那些大老粗般的男人出了汗臭烘烘的,些許的汗意讓他更香了。

像又軟又甜的奶糕似的,光是聞見便想含在嘴裏將他舔得濕漉漉的。

周鋒郎的聲音本就是低沉,沙啞的時候震得人頭皮發麻,“我抱容容下山。”

奚容還沒走上一裏的路,遇到了個坎就要人抱著走,說出去實在不好聽。

“奴家不累。”

周鋒郎說:“還有將近二十裏路,路上崎嶇無比,我熟路,腳程快,若是這樣來回走,到家都天黑了。”

繼而又說:“我時常挑著重擔走的,今日輕輕巧巧倒是不習慣,抱著容容正好合適。”

奚容根本是一點也不想走,抱著走路實在太好了,但是這樣抱著真的不礙事嗎?

路如此崎嶇,一個不小心可能兩個人一起摔了,周大郎如此人高馬大,若是將他做了墊背他可能會被壓死。

奚容連忙說:“奴家走得太慢恐怕耽擱了哥哥的行程,哥哥若是願意,可否背著奴家?”

哪裏能不願意。

周大郎的手臂輕輕一撈,便將他背在了背上。

那一聲聲“哥哥”喊得人渾身都酥了,一門心思全在他身上。

一口一個“奴家”,一聲“哥哥”,簡直比嬌娘還要讓人心猿意馬。

倒不是那聲音矯揉造作,偏偏他像個鬆竹般的好少年,沒有一絲不正之風,亭亭立著像清澈的冰雪一般,聲音也是玉鍾敲響般清冽,說起話柔柔的,好似口幹舌燥時碰見的山間裏的一汪清泉。

這樣的人說出這樣的話才叫人魂都沒了。

秋日裏穿得並不厚實,周大郎身強體壯,一年四季穿一件衣服都不在話下,今天是新婚第一天,雖然沒買新衣服,但那身衣衫也是櫃子裏最好的長袖。

薄薄的一件,奚容也沒有穿多厚,周大郎略微弓著背將他背起,奚容有些靦腆的並沒有摟著他的脖子,而且小心翼翼的攀著他的肩。

那雙手青蔥美玉似的,輕輕抓住,讓人心髒狂跳。

從鎖骨到大腿全部是緊緊貼著他背脊,一雙膝蓋還夾著他的腰,全部是好好貼著。

溫熱的觸♪感從貼合的地方透過衣服傳遞過來,周大郎魂魄都是輕飄飄的,走起路來跟一陣風似的又穩又快,還把奚容護得好好的。

奚容趴在他背上穩穩當當,漸漸放鬆下來,比騎上一匹馬還有穩實,比昨日轎子抬上來可舒服多了。

一路都是樹蔭,秋日的風涼爽爽,一會兒將奚容渾身出的汗都吹涼了,竟然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