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嚴嚴實實,若是有人搶了車裏的金銀珠寶,也難以想到裏麵是有人的。

將還沒完全晾幹的靴子穿好,把奚容而時送給他的匕首插在裏麵,又將從兵荒馬亂京都撿到的長戟拿在手上。

他的預感很不妙,外麵這夥人不是精兵就是山寇,無論是誰都萬分凶險。

他先把長矛放在暗處,偷偷的觀察。

現下已經是不下雪了,能夠更加看得清來人。

騎著馬穿著棉衣一夥二十幾個壯年男人,手上的大刀還滴著血。

如此冰天雪地血還沒結冰,顯然是剛剛殺了人,滿目紅光好幾個人脖子上都套著珍珠寶物。

——這是一夥剛剛殺人搶劫的山寇。

拖著好幾箱寶物,其中一個箱子的標準支魈還認得。

是兵部尚書王家的標誌。

京都裏兵荒馬亂的,肯定不止奚家一戶出了京城,這些山寇就躲在著將女眷婦孺殺了搶劫,顯然接下來就輪到他們了。

這山洞並不像沒有人發覺的山洞,裏麵還積了柴火,有個山寇還用刀指了指,顯然他們要來這山洞裏休息。

妄想他們看不見這裏,是不現實的。

支魈躲在石頭背後候著,如今躲無可躲,隻能硬碰硬,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辦法。

他知道山寇是群什麼樣的人,這些窮凶極惡的賊子非常狡詐,也不會在荒山野嶺相信任何一個人的話,隻能殺,殺到他們服氣為止。

支魈先仔細觀察,不一會兒已經看出了誰是領頭人。

他像一隻在黑夜裏捕食的黑豹,狹長的眼睛是無比的睿智和冷靜,冷冰冰的沒有任何感情。

山寇們沉浸在搶劫金銀的喜悅中,近到已經能聽到他們的對話。

“哈哈哈哈這回可發財了,那群富得流油的狗官家眷一波又一波的給咱們送銀子,還嚇得屁滾尿流!”

“平日裏為富不仁,遇上咱們算是好日子到了頭。”

“還有好幾個小娘們可惜了,那哭得梨花帶雨的,要不是老大在後邊盯著,咱都不忍心殺。”

“聽說還會有好幾撥人,這回咱們——”

那人話還沒說完,就掉了腦袋。

“啊啊啊啊啊啊——”

就算是見多識廣的山寇,也不由得驚叫起來。

那腦袋如球一般掉落在雪地裏,溫熱的血灑在了兩三個人臉上,迎麵的熱血和突然死亡的同伴,一瞬間所有人都寒毛直豎。

那死亡並不是無跡可尋。

稍微往凶器的方向一看——

隻看見一名黑衣男人拿著長戟站在山洞門口。

垂著頭,些許落下的黑發擋住了半隻眼睛,瞧見是冷硬的下巴和蒼白的唇。

“你們,吵到我了。”

就像江湖上脾氣古怪的俠客,他們有著可怕的壞脾氣以及絕頂的武功,能瞬間讓人斃命,殺人如切菜一般。

那那黑衣男人看著年紀很輕,頂多是剛剛及冠,卻如此雲淡風輕的殺死一個人。

原因隻是覺得吵。

這是何等的可怕。

山寇們連忙退後幾步,已經被對方的氣勢嚇到,忌憚的問:“什麼人?”

那年輕男人拿著一柄滴血的長戟,毫無畏懼的從山洞裏走了出來。

他站在山洞前,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抬起頭,露出病了狹長的眼和俊美的臉。

“支魈。”

他報上了名。

幾名山寇麵麵相覷,不知道他是故弄玄虛,還是真的有什麼本事。

剛才那名山寇一時間沒注意被殺了,但現在大家都有了防備,這個人真的那麼厲害嗎?

看衣著,倒像是官老爺的私衛,並不像江湖上的俠客或者是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