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想了片刻,再也抵不住睡意閉上了眼,便是有天大的事也得等到明日,更何況他是這樣的身子,思慮過重容易生病。
他可不想死。
第二日睡到日上三竿。
奚容雖是個克製的人,但他睡覺卻不克製,他需要精神滿滿的迎接第二天。
又是微苦的藥。
這麼多年早就吃慣了,他的口味清淡,味蕾早就適應了那藥的苦味,吃方麵很是克製,吃幾口,不多吃,但也注重營養均衡。
他的味覺壞了似的,嚐不出什麼美味的東西,又或許他吃的,都算不上好吃。
昨夜把張衡殺了,長安這處已經換了線人,奚容手裏好些張硬紙牌,一張張都是他親手寫下的字,手中一張“萬花樓”,入了他的眼。
萬花樓新晉的頭牌是燕國人。
奚容在硬紙上寫寫畫畫。
二皇子楚齊安,不僅寫了名字,還細致的寫了些愛好。
這些都是他自己玩的小遊戲。
寫完就燒了。
幾名皇子都寫了上去,奚容並不看好二皇子,但如今他身份最是貴重。
他母親乃是當今皇後,在正統的嫡子,奚容希望可以得到他的庇護。
可二皇子入住之處幾乎等同於東宮,他來時不過是個世子來迎接,最終是個下人在等候,沒有皇帝的召見,幾乎是沒有幾乎見到二皇子。
還有幾個灰色的牌,比如魏章等人更是別想了。
奚容挑挑揀揀,麵前唯一認識的隻有許仲。
昨日見過一麵,瞧著是個很是機靈的人。
去連夜叫人去查了一晚,果然是沒有讓他失望。
那許仲,居然是戶部侍郎的私生子。
此事並不是機密,好些人都知曉,但也不知為何許仲偏偏不願去戶部,卻是在鄭國公府上做了一名幕僚,整日被鄭國公世子鄭淵呼來喝去。
他交友甚廣,與二皇子府上幕僚交情頗深。
但本人沒有什麼太多的喜好,他是鄭家軍一個大營的軍師,平日隻逛逛軍營,回來時路過書閣,便會去挑幾本書。
這日,從軍營回去得比以往要早些,路過萬卷閣時本想進去借閱書籍,順道喝口熱茶。
但今日的人卻格外的多,好似對麵的國子監的書生都來了似的。
門口都擠不下了。
萬卷閣是個高檔的書店,裏麵不久有許許多多藏書,更提供了喝茶之處。
這裏的茶炊比尋常的要貴一些,但是坐著這兒喝茶吃點心,可以看書。
一樓稍微便宜一些,二樓更貴。
許仲瞧見好幾名鬥雞玩狗的紈絝貴公子也來了,都杵在樓梯口往上張望,不知在看什麼,卻不上去。
對於這些貴公子來說二樓的不算貴,可是卻磨磨蹭蹭不敢上去,仿佛上麵有什麼人在,讓他們膽小的。
但是聽他們說話,又不像。
“來了!今日又來了,不知找什麼書,已經找了好幾個書鋪子,萬卷閣的老板見他一來便是生意好極了,於是哄著人說鋪子裏有那書,需要好好找,便是在這兒看些其他書了。”
“身邊還帶了侍衛,凶神惡煞的配著刀,不許人接近。”
“不知是哪家公子?聽說來是戴了帷帽,但有人看見了,驚為天人!”
“滿身貴氣,難不成是哪位世子或是皇儲?”
長安天恩浩蕩,一輛馬車都能壓死三個貴公子,處處都是有身份的官二代或是世家公子,貴族少爺數不勝數,天家宗室許多,好些以往不在長安,有時是走親戚來的,身份混雜,盤根錯節的關係,要猜出身份需要格外精通此道之人。
許仲常年與皇子世子打交道,也知道軍營裏鐵骨錚錚的權利有多硬,對於這些小小的王公貴族並不怎麼放在眼裏,他是來找書的,一樓是嘈雜,但是二樓清靜,管他是誰,便是皇子他也能泰然麵對,說不定還能跳槽變成皇子的幕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