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身邊跟了些精兵回來,以為那皇帝老兒兔死狗烹,派人來殺魏章,一夥人連忙把啞奴等人截住。

奚容往後一瞧,已知自己如今是魏章手中魚肉。

魏章偏偏是飛簷走壁的跑,走著險路,非得高高的,不僅將奚容染了一身的血,還惹得奚容緊緊抓住他的衣襟,貼著他往他懷裏縮。

魏章彎著眼睛大笑起來,“怕什麼怕,好好摟著你男人,往後都帶你飛幾次就不怕了。”

他覺得小殿下柔柔弱弱,就是整天窩在院子裏和家奴鬼混的因。

他顧不得身上的傷,竟不覺得一點的疼,隻覺得胸口軟乎乎的,他漂亮的未婚妻靠著,那可比殺了敵人的首領還要飄了。

還想多帶人飛一會兒,但無端的感覺到奚容好像在發抖。

他心裏一咯噔,連忙把人摟抱進府裏。

迎麵而上是老管家——

“大夫!快請大夫來啊!侯爺你怎……”

老管家和雞飛狗跳的下人被甩在了身後,管家根本沒看清楚魏章抱著什麼人,隻見他急得不行似的把人摟進了房間。

“嘭”地一聲關上了門。

連忙把人放在床上,魏章本來是彎著眼睛想說說什麼,或是嚇奚容一頓。

但一瞧,心髒突然抽了一下。

“你怎麼了?”

他那漂亮嬌弱的未婚妻一頭綢緞般的黑發鋪散開在床上,衣衫被摟抱得皺巴巴的,軟成了一灘水,躺在他的床上。

但是渾身在發抖。

魏章將他一雙纖細雪白的手放在手心裏,涼得他心顫了顫。

奚容臉色白得嚇人,臉上是珍珠寶玉般的眼淚,連呼吸都那麼微弱嗎,湊近時,幾乎無法聽見他的心跳聲。

魏章的耳朵是極為靈敏的。

“大夫!大夫!”

那大夫正好是匆匆趕來,管家火急火燎的說將軍受傷了,聽見將軍在屋裏大喊,連忙提著藥箱進了屋。

進去一看。

要治的竟不是血淋淋的將軍,而是躺在床上的美人。

高高大大渾身是血的將軍守在床頭,他一隻大手中托著美人纖細的玉指,有些著急的說:“你瞧瞧他怎麼了?是不是方才我帶他飛簷走壁的時候被風吹壞了,可是染了風寒?”

那神仙的似的美人已經被將軍蓋上了一層毛茸茸的毯子,臉上的眼淚擦了又擦,不知是將軍從哪裏擄來大美人,像是住在人心尖上似的被嗬護著。

魏家是將門之家,家裏的大夫向來是厲害,是一個極為有名的醫理世家,魏家曾有恩於他們家族,從此便世代有人來魏家作大夫。

戰場上生死無眼,病痛無情,大夫手藝自然要高超許多,還曾去過天南地北見識行醫的,一見奚容的症狀,心裏就是一咯噔。

而後連忙把了把脈。

手才搭上去,連忙說:“要放血,他快不行了!”

魏章一瞬間臉色慘白,連忙說:“大夫快,快救他!”

他不知道怎麼,不知道奚容病得這麼重,竟已經病入膏肓了。

大夫已經無暇與他多說話,連忙給奚容放了血,又讓魏章趕快開窗通氣。

魏章幾乎是屏住呼吸的守在一旁,若是要什麼便連忙幫忙,他什麼架子都沒有,隻是心狂跳著,高高懸著,生怕奚容有個三長兩短。

好脆弱。

從未見過這樣脆弱的生命,戰場上再弱小的兵都是在極力的求生,仿佛夾縫裏都能活下來。

可他美麗的未婚妻像養在溫室裏名貴的花,無論是多一點太陽還是冰冷的空氣,都會凋零。

好一會兒,大夫才鬆了口氣。

魏章見奚容的臉色終於好多了,才問:“好些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