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今歲沒說話，隻是撐著腦袋看著龍瓏畫畫。
龍瓏被他看得背脊發麻，心裏給二哥澄昭拚命畫叉叉。
她不太喜歡這裏。
一所老掉牙的學校，校規竟然比她家規還多。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不知道二哥哥澄昭中了什麼風，非要下凡來體驗凡間少年的校園生活。
因為阿爹阿娘不同意，還忽悠了大哥哥和她。~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美其名曰：兄妹三人組隊，互相照應，體驗人世疾苦，早日成為阿爹的左膀右臂。
笑死人了，來學校讀個書就能練經驗？
誰信。
偏偏她那個被爹寵的不知人間疾苦的娘信了。
不等她拒絕，就給她扔了過來。
她因為天生一雙金和冰藍色的異瞳，一入校就成了校園免費參觀的……不是，風雲人物。
公正的說，除了個別招人厭，自以為是的男生，其他人都很友善。
這也是她堅持半年的動力。
不過這之中，有一個人和其他人不一樣。
“沈今歲，我知道我畫的不好 ，你不要盯著了。”
龍瓏側過臉，眼神有些虛地看著沈今歲。
少年背著光，有點刺眼，龍瓏眯起了眼睛。
“我沒在看你畫畫。”
沈今歲起身拉起了窗簾，清瘦高挑的身型在舉手的動作下更顯的修長。
教室裏這片區域一下就暗了下來。
龍瓏一直盯著他坐回來。
“看什麼？”沈今歲冷冷地問。
“你看我，我看你，兩清。”
沈今歲趴在課桌上，依舊我行我素地盯著龍瓏。
臉不圓也不尖，有點肉乎乎，神態嬌憨裏又有些貓科動物的警惕疏離。
他家那隻布偶不能說是很像，簡直一模一樣。
龍瓏默默往外坐了坐。
老師分配給她的這個同桌哪都好。
長得好，學習好，對她也算照顧，從入校那天起，他就罩著她。
否則，以她這獨特的瞳色，很難平靜讀書。
隻有一點，沈今歲沒事的時候就喜歡盯著她看。
不揉雜任何情緒，像看窗外，看隨意一處那樣，單純的把視線留在她身上。
越是這樣，龍瓏越是心裏發毛。
總疑神疑鬼，懷疑沈今歲是不是有天生天眼，看得出她不是禸體凡胎。
“沈今歲！”
“睡著了。”沈今歲把臉藏進臂彎。
又來了。
龍瓏越看他越生氣，拿起音樂書，高高舉起，輕輕落下，拍在他肩膀上。
“別裝了，起來。把話說清楚，半年了，有完沒完？”
沈今歲頭也不抬，他知道龍瓏的意思。
也知道龍瓏拿他沒辦法。賴皮道：“你不喜歡，可以叫老班給你換座位。”
龍瓏沒辦法，啞了炮。
阿爹說了，凡人很脆弱，她一巴掌就能拍碎。
所以她拍他要輕輕的。
阿娘說了，凡人壽命很短，能活到百歲的都是稀罕的。
所以她不能給他顏色看看。
芙蕖阿姨說，“長得好看的凡人大多活不長。”
像沈今歲這樣的男孩子，應該也是“藍顏薄命”的類型。
所以她一個活了一百多年，歲數都可以當他奶奶的神仙，實在沒必要和他一般見識。
更何況，沈今歲不僅罩著她，還在她剛來時輔導她英數理化的功課。
有恩。
龍瓏給自己CPU了一頓，摁下了心裏的火。
放學。
龍瓏站在古色古香的校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