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件事的全過程都被薛牧言看在了眼裏。

聽了幾個人的話,薛牧言壓著怒火進了屋,他不屑和幾個酸腐的讀書人說話,彎腰抱起周睿崎就走。

走到門口發現周青鸞沒跟上來,回頭不悅道:“還不走?”

周青鸞注意到薛牧言滿身怒氣,知道他已經了解全部情況了,也不願意再和幾個讀書人說話,轉身追了出去。

薛牧言動作很快,一麵吩咐管家給銀子趕走幾個先生,一麵通知各家各戶把自己家的孩子領回去,王府的私塾解散,至於束脩的事,他還沒細致到這種地步,也就不打算要了。

一麵命人再去找優秀的先生,以後就教薛睿崎一個。

他一直以為侄子頑劣,仗著自己是王爺唯一孫子的身份欺負人,他們王府有自己的規矩,從老祖宗開始就定下的,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能仗勢欺人。

所以他才嚴格要求侄子,還交代幾個先生多加管束,可沒叫他們不分青皂白,讓他們王府的孩子受這種氣。

薛牧言生氣府裏的奴才,竟然沒有一個人告訴他這些,又氣那幾個混賬先生,還氣私塾裏的孩子不分好壞,竟然跟薛睿凱聯合欺負人。

但他最氣的還是自己,但凡多抽出些時間多關心一下小侄子,就不會發生這些。

薛牧言想什麼,薛睿崎可不知道,他隻知道自己都七歲了,被二叔這麼抱著,很不好意思。

但二叔的臉色好嚇人,他不確定自己會不會挨批評,是以不敢有絲毫掙紮,隻能任由他抱著。

卻頻頻給跟在後邊的周青鸞使眼色,能不能救救他。

這個時候的周青鸞恨不得把自己變成個透明人。

她剛才也是心疼孩子,沒爹沒娘,一直被人欺負,卻沒有一個人幫他。

一衝動就說了解散私塾的事。

說起來,她不過是王府的一個客人,可沒有這種權利。

萬一一會薛牧言責怪她自作主張,會不會把所有的氣都撒在她身上?

薛睿崎跟她求救,她還不知道和誰求救呢!

不過薛牧言的意思也是解散私塾,應該不會找她麻煩吧?

她不過就是提前宣布了而已。

薛牧言將薛睿崎抱回了立雪閣,命人請大夫給薛睿崎處理傷口。

自始至終他都繃著臉色,使得偌大的立雪閣仿佛下了場大雪,冷的令人不停地打寒顫。

周青鸞最看不起的就是平時不管不顧,臨了又扮出一副慈父的模樣,仿佛他才是那個受害人一般。

早幹嘛去了?

她站在堂屋門口沒進去,抱著胳膊和桃花說話:“你有沒有覺得要變天了?”

天空晴朗,萬裏無雲,桃花仰頭看了一眼,納悶道:“沒有吧。”

周青鸞抿了下櫻桃似的小嘴,抱起胳膊搖了搖頭:“我怎麼覺得涼颼颼的,好像要下雪了。”

周青鸞這個雪字隨風飄進薛牧言的耳朵裏,坐在紅木椅子上的他怔了一下。

梨花朵朵紛紛落下,伴著潔白的雪花,落在她青黛一樣的發頂上,小巧秀氣的鼻尖上,溫熱甜軟的唇瓣上。

身穿粉紅色鬥篷的她不堪風雨的靠著梨樹,軟綿綿的小手緊緊的揪著他的衣服,眼裏噙著淚水,嬌嬌氣氣的喊疼,哭著求他輕一點。

薛牧言無聲的按了下眉頭。

昨晚卻是一夜好眠,什麼都沒發生。

之前薛牧言一直想不清楚,為什麼他會無緣無故的做這種和女孩子苟且的夢。

還以為是自己年歲大了,有需求得不到解決,夢裏便會幫他緩解。

但是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他發現每天晚上的夢都是同一名女子。

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時至今日,他終於有了答案。

肯定是周青鸞對他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