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這般下去,定會出大事。
隻有他覺得,這次出行,
可真是白跑了一趟。
之後那兩年,五弟幾乎沒回過家,反而是在江湖上混的風生水起,大姐說他這是一條小魚掉進了大海,找不到回家的路了,老爺子卻說這是飛鳥展翅,能扶搖直上。
我卻覺得他們說的都不對,小魚在海裏是活不了的,飛鳥也不能扶搖直上九萬裏。五弟隻是,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樣子。
這沒什麼不好的。
後來那幾年,大家都出去闖蕩了,就我還留在荊和城,沒事就練練劍,我不喜外麵的紛紛揚揚,相比之下,我和大姐一樣喜歡待在家裏,這裏,不也是自己的一番天地嗎?
中秋將近,闔家團圓,兄長們都會從外地趕著回荊和,這節每年都不會落下,意外的是今年小五那臭小子回來了。
還帶著一個姑娘。
這事一出,算是把全家都嚇壞了,又高興壞了,老爺子笑著合不攏嘴,嚷嚷著他就快抱孫子咯,大姐也高興,喚人去辦宴,幾個兄弟圍著五弟調侃,這臭小子撓著頭,也第一回 露出了羞澀的模樣。
我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以報當年北行之仇,心裏卻還是忍不住為他高興,沒想到他年紀最小,卻要最早成婚,“好小子啊!”
他也笑,衝著我喊著:“四哥!”
真是很久沒見啊。
小五帶回來的姑娘,名喚若南。她父母早亡算是孤女,自小跟在長者身邊學醫,和五弟是因為一個賭約認識的,能看的出,他家五弟很是喜歡她,眼巴巴地望著人家姑娘不放,一會不見,就像失了魂。
若南模樣水靈,性子也好,大姐對這姑娘甚是滿意,一口拍定,中秋一過就給他們二人完婚。
二人也笑著應允了。
大婚前夜,新人是不能相見的,我們幾個兄弟圍在一起小斟,大姐拿出了珍藏已久的女兒紅,一人盛了一杯,我們知道,這是大姐留給自己成親時用的。
酒過三巡,醉意已深,小五忽然說起了他這些年在江湖上的經曆,他說江湖裏隻有刀光劍影,沒有說書先生口中那般——有情有義的血與淚,有的隻是冰冷無情的陰謀詭譎,難以包藏的禍心,還有很多奇怪的人。
說著說著,他又說,自己累了。
在外漂泊的日子怎會好過?大姐罵他為何不回家,五弟沒說話了。
大哥問起他今後的打算。五弟笑了笑,說以後不去什麼江湖了,隻想做個閑客,和若南一起去鄞州定居,安穩度過此生。
婚後他們在荊和待了半年,便起程去了鄞州,鄞州偏南,確實是個不錯的好地方。每逢過節他們偶爾也會趕回來,陪一陪老爺子,江湖上,逐漸沒了周若崇的名號。
恍如一夢。
在這幾年間,幾位兄長相繼娶妻,就連大姐也下嫁在了荊和,住的離家不遠。
隻有他,還是孤家寡人一個,老爺子對此氣的半死,說他挑挑揀揀,活該一個人。
說真的,倒不是他愛挑,隻是一直沒碰上合適的人,竟沒碰上,就隻能耽擱了。
若南身子有孕的消息一傳回荊和,大姐一高興,便說要去鄞州探望弟妹,還非拉上我一道去鄞州,但這次卻不會不情願了。
因為他也想去看看,看五弟他們在鄞州過的怎麼樣了,是否安好也?
隻是他們怎麼都沒想的,一到鄞州,便遇上五弟被人追殺,周家滿是黑衣人,五弟就一個人護在若南麵前,已身受重傷。
大姐一見哪還能忍,素日裏她就最寵這個弟弟,見狀直接揮出腰間鞭子揮出去,兩方人混打在一起,等他們擊殺完所有黑衣人,五弟便直接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