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硬幣那麼高的書,封皮隻剩一半,裏麵更是被撕碎了半本,被撕得一綹一綹的,慘不忍睹。
這是本關於呼吸係統癌症的英文原文書,是喻即安大學時有一次出國,在二手書店偶爾碰見後帶回來的,這本書去年出了新版,他海淘等了很久才拿到手。
可是有了新版,不代表他就不要舊版了。
“怎麼開著門在這裏,回來啦,去吃飯吧?”
在喻即安考慮怎麼修理那隻貓時,梁滿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
喻即安抬頭,見她已經快走到跟前。
他立刻告狀:“麥子把我的書撕破了。”
梁滿看到他手裏的殘書,和地上被他撥攏到一起的碎紙屑,謔了聲:“它爪子和牙齒夠鋒利的啊,這是撕了一天?”
說著抬眼尋找:“罪魁禍首呢,怎麼不見?”
喻即安說沒見到,不知哪兒去了。
梁滿就滿屋子地找起來,不停地叫它名字:“麥子,麥子,出來玩,你在哪裏呀——”
聽起來像是在哄小朋友。
沒過幾分鍾,一陣東西落地的聲音從衛生間方向傳來,梁滿走過去一看,小家夥正試探著要跳下洗手台。
可能洗手台對兩個多月的小貓咪來說還是太高了,它畏首畏尾的,想跳又不敢跳,爪子緊緊扒在台沿,腿輕輕顫唞著。
梁滿覺得好笑極了:“你怎麼爬上去的?”
話音剛落,它的爪子打滑,一趔趄,直接從台沿滾了下來,掉到了地上,落地的那一刻立即一骨碌翻身。
梁滿連忙過去把它抱起來,左看右看:“怎麼了,痛不痛?你怎麼這麼不老實,熟悉環境了,開始皮了是吧?”
數落兩句貓仔,梁滿彎腰把掉在地上的空水杯和紙巾盒撿起來,放回原處。
抱著貓回到客廳,看到喻即安手裏的破書,梁滿又忍不住拍拍它:“你闖禍了知不知道?”
貓仔在她懷裏往喻即安的方向看了一眼,怯生生地喵了聲,喵完把頭藏到了她胳肢窩裏躲著。
梁滿笑嘻嘻地同喻即安道:“它知道錯了,你就別怪它啦。”
喻即安拿著殘書,臉色冷淡,語氣也低沉:“所以呢,我必須原諒它嗎?我的書怎麼辦,壞成這樣也不能看了,裏麵還有筆記……”
筆記啊,梁滿一愣,瞬間沉默。
況且喻即安看起來很寶貝他的書,被貓咬了這真的是……
好半晌她才幹巴巴地開口:“那有什麼辦法,它那麼小,什麼都不懂,搞破壞好像是動物的天性……我家狗子也愛拆家。”
喻即安低眉,看著手裏的書,想了想:“我得教訓它,不然還有下次。”
“……啊?”
梁滿再次愣住,“……教訓它,怎麼教訓?”
抽一頓?那不就成虐貓了?
喻即安拉著臉,哼了聲:“當然是餓它兩頓。”
梁滿震驚:“不行吧,它那麼小,會餓死的,而且它餓了會著急,更加搞破壞怎麼辦?”
這樣啊,喻即安點點頭,改口道:“那就打手,你把它放下來,我找個趁手的東西。”
梁滿聞言又反對:“不行,你這樣會嚇到它的,它才多大,哪裏分得清好壞。”
說到這裏,她忍不住有些抱怨地說了句:“你下次把書收好一點嘛,看不到它自然就不會搞壞了。”
喻即安本來就因為書壞了不高興,此刻聞言更是不悅。
什麼叫把書收好一點,這是他家,他花那麼多錢買的房子,哦,現在連隨手放書的權利都沒有了?
他憑什麼要讓著它?
但他同時也覺得有些沮喪,梁滿說的,把書收好,也許是解決問題的唯一辦法,畢竟它隻是一隻小動物,本來就什麼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