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1 / 3)

十五歲,可她與這水鄉的安寧清靜融為一體,好像這輩子也不願再踏出這裏半步,從此世事紛擾與她無關。

南瀟雪看著那雙眼想:倒不惹人討厭。

這時手機響起。

南瀟雪瞥一眼屏幕,神情透出些倦怠。

“喂,媽。”

“阿雪,雷叔讓我問問你,生日想要什麼禮物?”

“不必了。”

“知道你什麼都不缺,但總歸是份心意。”

“那你們看著辦吧。”

南瀟雪掛了電話。

雷啟明的臉甫一在腦子裏露出,南瀟雪立刻闔了闔眸,將那張臉驅散。

她又撿了枚姑嫂餅喂進嘴。

沙沙、沙沙的甜膩間,安常手指的味道又透出來。

她當然不會真對安常這種平平無奇的人起什麼心思。

隻是原來,年輕女人的皮膚嚐起來是這種味道,幹淨而清甜,在甜膩的老式點心間,那股清新就更加凸顯。

南瀟雪覺得這時的自己真像妖精了。

竟對愣“書生”起了貪戀。

明明在含住那手指前做了許久的心理建設,這會兒竟想再嚐一嚐。

妖精是想吸人的精血,她是想吸人無欲無求的幹淨。

而且怎麼會真有這麼傻的人呢?

南瀟雪為籌備舞劇讓倪漫買來誌怪小說時,內心對那些故事根本是不信的。

而當她入了夜穿著瓷青色旗袍飄蕩在河畔時,昏黃的燈籠光線打亮她的臉,還真有人把她當幻夢一場?

安常這樣的人好似被時代拋棄,隻在這樣的舊水鄉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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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安常路過河畔時,發現氣氛有些凝重。

一個年輕女人站在河畔,垂著首,其他人都暗暗瞧著她。

她手指蜷著,指關節用力到有些發白。

“南小姐。”

她所喚的南瀟雪,卻隻是望著那座石橋。

“南小姐。”

南瀟雪回頭,一張冷冷的臉上沒任何表情,好似無悲無喜的霜雪,抱著雙臂的身體語言卻透著濃濃不耐煩,好似怪女人打斷了她腦中關於舞劇的想象。

“我知道問題出在哪了,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南瀟雪挑了下眉尾:“那你說說,剛才那段試拍問題出在哪?”

安常看看女人腳邊的攝像機,原來她是一位攝像。

“我……”女人語塞。

南瀟雪遠遠望著她語氣冰冷:“在你離開我工作室前,我給你兩個忠告。”

“第一,不要說假話,有沒有天賦這東西,根本瞞不過人。”

“第二,不要在事情已沒轉圜餘地的時候,對人說求這個字,等你年紀再大一點就知道,自尊比你想象得更重要。”

說罷她轉過頭去,再不搭理了。

此時晨曦微光,空氣裏透著煦暖,水鄉是與往日無異的靜好姿態,連枝頭跳躍鳴唱的鳥,也對這裏有個年輕人的世界正在悄無聲息崩塌這件事毫無察覺。

唯獨安常靜靜看著,女人忍著發紅的眼眶,一甩手,走了。

這時商淇拍了拍巴掌:“好了其他人,開始幹活了。”

南瀟雪瞟她一眼:“你這經紀人倒好,也不打發人走,反而讓我自己處理這種事。”

商淇笑道:“我勸她得聽她哭訴三小時,哪兒有你厲害,冷言冷語,三兩句就能把人刺走,節省了多少時間。”

南瀟雪輕哼一聲,再不言語了。

“傲慢”。

這是安常第三次無比明晰的對南瀟雪生出這一印象。

所有的殘忍,不過仗著自己的天賦,根本無法與庸庸碌碌的普通人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