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1 / 3)

她爸說:“你這女兒性子不怎麼討喜,太悶,本來還想給她說戶人家,還是算了。”

剛上完洗手間的安常站在客廳門口,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

她那一半血緣的弟弟從樓上衝下來,手裏舉著奧特曼,飛跑過她身邊時扯一下她馬尾:“有人偷聽!”

安常更加尷尬,隻得轉進客廳去。

除此之外,好像也沒有更多說得出的壞了。她爸家境不錯,這些年自己生意做得也不錯,但遠沒到有億萬家產要繼承的地步,犯不上勾心鬥角爭權奪利。

隻是一切細節,都在提醒她的格格不入。

她在邶城這城市總是有格格不入的感覺,從她爸那令人插不上話的家,到總是被人嘲笑前後鼻音不分的南方口音。

本以為回到寧鄉會渾身舒展。

可七年的北上生活已在她身上描下痕跡,從她腰際那一圈濕疹變可見一斑。

“從邶城讀完大學回來的。”“在故宮文物組工作後回來的。”

她成了眾人眼中的外來者,在故鄉也顯出了那份格格不入。

其實蘇家阿婆的染坊哪裏真正需要她呢,幾十年都是人家一個人操持的。

隻不過看在文秀英的麵子上,給她一個位置而已。

那不是真正屬於她的位置。

“安常,你睡著了麼?”

“沒呢。”

“你……為什麼辭職啊?”

毛悅還是問了。

毛悅的“問”,和文秀英的“不問”一樣,都是對她的關心,安常明白。

有些話,她不能對文秀英說,怕文秀英擔心,可毛悅知道她過去所有的事。

她翻了個身,側躺背對著毛悅,枕著自己的一隻手肘,好像這樣、有些話就更好說出口似的。

嫩白的指尖在被褥上胡亂的劃著圈:“我好像……修不好文物了。”

毛悅忽然坐起來,安常嚇了一跳,跟著坐起來,方才背身才肯閃現的落寞在臉上留出淺淺的痕。

“怎麼了?有蟲?”

毛悅反而愣了下:“你們這有蟲?”

“這麼潮氣連天的地方怎麼可能不生蟲。”安常抬起白皙的手掌:“我在臥室裏見過蜘蛛,這麼大。”

毛悅尖叫一聲。

安常彎唇:“騙你的。”

毛悅覺得,回到寧鄉的安常多少變得活潑了些,相較於在邶城狀態最糟的時候感覺好了不少。

可她彎唇的時候,眉眼間又還帶著剛才背過身的一點迷茫和落寞,上下半臉完全脫節,整個人顯得很割裂。

毛悅想了想還是把手機掏出來:“我是要給你看個東西。”

她趴到床尾,安常的頭也往這邊湊過來,長發上有白日綁過馬尾壓出的一圈淺痕。

在毛悅點進朋友圈的時候,安常心裏忽然有了預感。

隨著毛悅指尖不停下滑,安常本可以叫停。

但她沒有。

她發現自己心底最深處,一邊怕看,一邊又想看。

直到毛悅點開一張照片,一張白皙的麵龐露出來,安常還沒待看清,幾乎下意識的撇開了眼。

心撲通撲通兀自跳個不停。

作者有話說:

南仙:wuerwuer,情敵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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