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1 / 3)

擺腰肢的媚氣淡化了些,背影裏的淡漠無情就很容易捕捉了。

小巴上,她們都按原先的位置坐,於是柯蘅再次坐到了她身邊。

笑著開句玩笑:“你倒是比我更先奪走南仙的‘初吻’。”

這時安常已經很淡定了,還能跟著彎唇:“隻是遊戲。”

遊戲、演戲,都是差不多的含義。

背後指向同一個內核——不是真的。

小巴搖搖晃晃,安常的心情卻隨著逐漸明亮的晨曦,漸漸沉鬱。

她連找話題跟柯蘅緩解尷尬的嚐試都放棄了,靠在車窗上,閉上了眼。

真的很累,她睡著了。

竟夢到了南瀟雪,回到初見的石橋頭,嫋嫋娜娜穿著那件瓷青色旗袍,細雨一淋,不知怎的,變作了那隻宋代青釉玉壺春瓶。

那隻安常已經放棄許久的、鎖在綠錦盒裏蒙塵的瓷瓶。

安常掙紮著醒來,從夢裏睜眼,才發現窗外的天光已然大亮,刺得她剛睜開的眼又猛然閉了閉。

望望車窗外,並不會再巧到有一輛黑色奔馳,剛好與她們的小巴並行了。

安常坐正了身子,發現身邊的座位空了,柯蘅見她睡著、到後座與其他人聊天去了。

安常一個人靜靜坐著。

窗外的晨光明媚一陣,又被樹影遮擋一陣。

她時而暴露在光明裏,時而隱身於暗影中。

心裏念著那隻玉壺春瓶,反思:她最初對南瀟雪的矚目,又何嚐不是一種利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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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巴快開到寧鄉時,又開始飄起迷蒙的雨。

打在車窗上,細細密密,像一道道不易被捕捉的裂紋。

到了民宿門口,大家依次下車,司機叫住她:“安小姐,我把你送回去吧。”

安常笑著道謝:“不用了,寧鄉就這麼大,路又窄,走路比開車方便。”

她一個人踏著清晨細雨回家,全程沒見商淇那輛黑色奔馳。

是遇上堵車?還是有其他事耽誤了?

安常不願再想這事,推開自家吱呀作響的木門,望見堂屋裏文秀英正在吃早飯。

“回來了?”文秀英招呼:“要不要來吃點東西?”

安常坐到桌邊,文秀英遞了隻水煮蛋給她,她在木桌上“啪”的一砸,雞蛋頭那端凹陷下一塊,蛋殼蛛網般碎裂。

安常剝了蛋,又挑了塊紅油油的腐乳,放在文秀英給她的白米粥上。

喝了兩口,見文秀英一直望著她,抬眸:“怎麼了?”

文秀英搖搖頭,隻問:“玩得怎麼樣?”

“就是玩嘛。”安常平靜的說:“當不得真的。”

文秀英一噎,不明白外孫女怎麼突然說了句人生哲理。

也許她外孫女就是這麼個文藝青年。

她又悄悄打量了下安常,總覺得安常吃飯的情緒跟往日一樣,又透著些不一樣。

至於是哪兒不一樣呢,也說不上來。

直到安常吃完放下筷子:“我吃飽了,洗澡睡覺去了。”

文秀英:“行,去吧。”

安常衝了個澡,躺回自己的小木床上。

也不知是否因為剛在小巴上睡了一覺,這會兒反而睡不著,枕著一隻胳膊,望著床框上她小時候畫的那隻老鼠。

冷靜下來想想,今天她對南瀟雪說的那些話其實太衝動了。

隻是,她好像又無法對兩人之間彌散的那種異常氛圍無動於衷。

或許她和南瀟雪對彼此的矚目都始於“利用”。

隻是,她不如南瀟雪那麼專業,不能把舞台和生活分得很開。

也許這是她的問題而不是南瀟雪的問題。

明明她是內斂的性子,為什麼偏偏對南瀟雪這麼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