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太有範兒了,什麼都不做就足以惹眼,眸子一動就壓迫感滿滿。
喬言暗搓搓挺直腰背,不願被比下去。她摸出一支自備的黑色簽字筆,把單子拿出來,再問了一遍:“電話號碼多少,我這邊得核對一下。”
對方還是不為所動,隻說:“我沒訂花。”
“別人送你的,”喬言回道,再將花束往前送,“拿著。
周希雲不伸手接,溫聲問:“你換新工作了?”
“早換了,”喬言說,“前年就轉行幹別的了。”
周希雲哦了聲,又氣死人不償命地開口:“當外賣配送員?”
喬言:“……”
職業不分高低貴賤,靠能力吃飯最光榮,配送員也是個正兒八經的謀生手段,有的配送員還是高薪人員。喬言張張嘴,本不想過多解釋,可還是麵色古怪地說了句:“不是。”
周希雲問:“那是什麼?”
喬言不情不願地說:“開店。”
周希雲低眼看向那束嬌豔美麗的藍玫瑰,“你店裏的?”
喬言回答:“我們店裏的。”
周希雲接下簽字筆,拿過單子瞧了瞧。
喬言站近點,指著單子上的一處地方說:“這兒,寫上名字就可以了。”
周希雲擰了下眉頭,“誰送的?”
送花的人是在線上下的單,真實姓名未知,隻留了個聯係方式。
喬言實誠交代:“不知道,可能是你的哪個熟人,同事或者朋友。”
“朋友應該會給我打電話,”周希雲接道,修長的手指動動,摁出筆尖,“肯定不是朋友。”
喬言說:“那就是同事,估計誰看上你了。”
隨後再是一句:“你怎麼來了這邊?”
周希雲在單子簽名處戳了一個小點,簡短回道:“新工作,換了家公司。”
周女神學曆高能力強,早在讀書那會兒就取得了諸多優異的成果,留學回來後便被各大金融集團搶著要。她原先是在另一家公司上班,前陣子被這邊高薪挖過來了,混得那叫一個風生水起,與某畢業即失業的學渣是兩個極端。
同一個物種不同的命運,一方土地養兩種人。
喬言頗有自知之明,識趣閉嘴不問相關的問題了,不再自取其辱。她見周希雲有著遲疑,久久不動筆,不耐地催道:“寫啊,沒墨了還是咋樣?”
周希雲善變,剛才還在下筆呢,這會兒卻收起手,一改決定。
“拒簽,不收了。”
認為這是在針對自己,喬言太陽穴一跳,衝動勁兒上來真想弄這人一頓。不過在外麵到底得注意影響,喬言還是壓製住了直衝頭頂的血氣,忍著脾氣問:“為什麼?”
周希雲麵色平靜說:“來路不明的東西,不想收。”
其實真想知道是誰送的不難,拿到花後發朋友圈問一嗓子就行,準會有人認領。但喬言沒那份好心教對方,念及簽收與否都能收到錢,壓下了即將出口的話,沒事人一樣地找出一本便利貼,說:“可以,但是還是得簽字,寫一份拒收證明。”
許是覺得麻煩,周希雲不太想動手,但喬言哪會讓她走,直接撕下一張便利貼粘單子上,趕緊說:“寫吧,快點。”
周希雲勉為其難地動筆,“拒收”倆字兒寫得行雲流水且一氣嗬成。
喬言說:“名字,日期,還有電話號碼都帶上。”
周希雲抬頭:“你查戶口?”
喬言煞有介事地說:“你家戶口不用查,情況我都清楚。”
周希雲還是照做了,寫上要求的那些內容。
喬言再上前一些,查看周希雲寫對沒。
這樣的姿勢讓兩人離得很近,遠看著都快依偎在一起。周希雲麵無表情,手下稍微放慢動作,溫吞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