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喜數錢呢,哪還顧得上她。
周希雲搞不清楚自己的想法,靜靜沉思,欲理出個頭緒。
可煩亂萬千,她沒有經驗,未曾觸及過,所以遲鈍,很久都沒反應過來。
待到想明白了,再是一段長長的日子過去。
開學了,她們分開了。
各自軍訓,認識新同學,適應陌生的環境……
二人的學校離得不遠,但見麵約等於無,隻有回西井大院了才能碰到。
喬言對大學生活極其滿意,即使軍訓期間被曬成黑炭,可回到家後還是高興講著在學校的見聞,說在那邊做了什麼,認識了哪些人,怎樣怎樣。
周希雲不想提學校的事,沒什麼可講的,沒多大的期待。
大學與高中有著十分明顯的差別,高中壓製早戀,大學卻提倡學生戀愛,希望大家可以正確認識並學會處理兩性關係。
理工大學開設了一門公開選修課,教了這些,涵蓋了許多新奇的東西。
喬言認為有意思,回家當稀奇講給眾聽。
徐子卿說:“學以致用,可以找個對象了,遇到合適的就談。”
喬言挺認同親媽的說法,不正經回道:“好嘞,聽咱徐女士的,改天有中意的了,我一定交個男朋友帶回家。”
所有人都被逗樂,笑得不行。
唯獨周希雲沒笑,臉上的表情反而維持不下去,怔住了。
也許是這麼多年來習慣了喬言的打鬧,得知喬言是有打算找男朋友的以後,周希雲內心的第一感受卻是不接受,不希望喬言找對象。
那是周希雲頭一次發覺自己對喬言竟然有不正常的占有欲,心底裏藏著一些奇奇怪怪的念頭。
一想到喬言可能會跟哪個男的在一起,會和別人談戀愛,將來還有可能會成家立業,結婚生子,與其他男人親密……周希雲無法想象,潛意識裏就排斥。
那樣的場景令她反感,不是反感喬言,而是不接受對方的離開。
可那些潛藏在陰暗底下的想法是不可以宣之於口的,不能暴露出來。
周希雲沒挑明,什麼都沒透露,隻在長輩們散場後單獨問喬言:“你真準備找對象?”
她以為喬言是開玩笑的,可喬言不以為意,想也不想就說:“肯定要找的啊,現在不找,以後也要找,總有那麼一天。”
周希雲找不出話應答,不知如何反對。
那是不爭的事實,無可改變。
大部分人這一輩子的軌跡都是如此,讀書,考大學,工作並穩定下來,接著在某個階段裏找到合適的異性,時候到了就可以考慮步入婚姻階段了。
喬言問她:“怎麼了,有事?”
周希雲否認:“沒有。”
似乎每到一個階段就會有新的煩擾,小時候的鄒宇寧,之後的宋辛餘,到了現在又是某個隨時都會出現的未知男友……周希雲以為宋辛餘出國了就好了,但現實並非如此。
她才從上一個階段裏出來,可喬言已然先一步邁入後一個階段了。
喬言真的很直,儼然是純正的異性戀。
周希雲從沒考慮過這方麵,等明白過來了,發現自己和大眾的不一樣了,早已回不到正確的軌道上。
一切都事與願違,不如意,難以稱心。
有一天周慧文也提議周希雲找對象,說是大了可以試試了,不要等出來了再找,到時候也沒那麼多心力。
大抵是那時正為喬言這事心煩,周希雲沒控製住情緒,衝動就道出了一些不該講的話,表明自己不喜歡男的,不想找對象。
這就有了母女倆的頭一次鬧崩,周慧文氣得要命,聽到這個就直接不管不顧了。
喬家夾在中間當和事佬,喬言到學校找她,問她怎麼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