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大逆不道的,掀開床幔,直接看看主人有沒有事了。

“鄧良,扶朕起來,為朕更衣。”突然想起的聲音讓鄧良先是安心,但當他會意到自己的主人說了什麼話之後,臉色大變。

“我的王爺呦,您睡迷糊了嗎?”鄧良可不能繼續讓自己的主人說出這種話,雖然王府被自家主人打理的有如鐵桶一般,不會有人把他的話傳出去,但是隔牆有耳,這種話現在還是少說為妙。

趙宵醒過來的時候,還想著昨天宰相頂撞自己的事情,心裏頭還有些氣悶,而當他讓鄧良扶他起來更衣,鄧良不僅沒有按他說的話做,反而還叫他王爺,說他睡迷糊了,他都已經登基十幾年了,怎麼現在鄧良都不聽自己的話了嗎。

趙宵憤怒的睜開眼睛,當靛藍色的床頂映入眼簾時,趙宵整個人一愣,要知道登基以後,他的一應用品都是明黃色的,像靛藍色這種,是他才會用的顏色。

而且他的床也不對,龍床是用極品沉香木做的,睡上去會有一種淡淡的香味,十分安神,而且他現在明顯沒有聞到已經聞習慣了的味道。

“王爺?”鄧良掀開床幔,準備伺候趙宵起身,雖然他剛才說了一些讓人害怕的話,但是他既然已經醒了,鄧良就得伺候他起身,隻是床上的人雖然坐起來了,但神色十分呆滯,鄧良不由自主的喚了一聲。

“鄧……良?”趙宵看著麵前年輕了十幾歲的近侍,整個人如墜夢中,他一定是還在做夢,不然怎麼會看見鄧良變年輕了。

“王爺,要起嗎?”鄧良覺得今天的王爺哪裏都不對,現在也隻能硬著頭皮問道。

趙宵忍不住掐了掐自己的大腿,想從夢境中醒來,但是疼痛感讓他“嘶”了一下之後,猛地跳下床,撲到一旁的鏡子邊,看到了鏡子裏年輕的自己。

他為國事操勞而斑白的頭發現在是全黑的,臉上的皺紋也都一一消失,他恍惚的環視一周,這裏明明是他還是王爺時的王府。

“王爺,你怎麼了?”鄧良擔心的跟在趙宵身後,他看著趙宵鞋都沒穿就從床上跳到了鏡子麵前,看完鏡子之後,就呆呆的打量著他的寢房,不由得驚聲問道。

雖然他知道最近一段時間王爺他諸事都有些不順,但不至於會被刺激到產生幻覺吧,從趙宵自稱為朕,到他現在的舉動都讓鄧良懷疑自己的主人大受打擊,把幻覺跟現實搞混了。

“鄧良,現在是什麼時候?”趙宵恍惚的問道。

“回王爺,現在是卯時。”鄧良回答道。

“我說問現在是什麼年份?”趙宵急切地追問道。

“現在是天盛二十七年。”鄧良接著回答道。

“天盛二十七年,天盛二十七年……”趙宵聽到了鄧良的回答,他不敢置信的,重複著這個年號。

他的父皇登基時,改年號為天盛,而天盛二十七年,就是他父皇登基二十七年的意思,可明明他父皇天盛三十二年駕崩,然後在殘酷的奪嫡之爭中,自己笑到了最後,成為了下一任的皇帝。

趙宵心煩意亂的扶額,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麵對現在的狀況,他的思緒十分的混亂,但看見了一旁神色關心的鄧良,他強打起精神。

“朕……本王沒事,你先下去,讓本王靜靜。”趙宵說著,便讓鄧良離開,他需要一個人好好的理一理現在的狀況。

“這……”鄧良看著明顯情況不對勁的王爺,還是在他強硬的眼神下妥協了,鄧良說,“奴婢告退,王爺如果有什麼事,可以隨時呼喚奴婢,奴婢就守在門口。”

等到鄧良離開房間之後,趙宵坐在椅子上,一時半會兒說不出話來,他看著陌生又熟悉的房間,心中湧起萬千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