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個果斷,性格堅毅的人,一旦做出決定,就沒有回旋的餘地。
葉舒晗留不住他。
她把自己的銀行卡放在了他的錢包裏。
當他離開,去美國的第二天,她收到一隻包裹,裏麵裝著那張銀行卡。
還有一支薔薇幹花。
它殘留著淡淡的香。
他走後,葉舒晗上課常常走神,沒有辦法集中精力,學習上全是應付過去。
九個月後,她去美國看他。
冬季,有雪。
她是下午一點到的,林家翊將她安頓在酒店。
他瘦了,更加沉默了,嘴唇總是抿成一條很緊的直線,眉眼總是斂著,有點封閉了自己的意思。
沒有久別重逢的喜悅,兩人之間陌生了許多,在房間裏沉默無言很久。
林家翊接了個電話,然後不緊不慢地說:“我還有事,你先呆在酒店,晚上我帶你出去吃飯。”
她問:“家翊哥,要多久?”
“很快。”
林家翊留下這句話就走了。
她睡了一覺,聽到陣陣喧鬧聲才醒。
拉開窗簾,她看到樓下成群的小孩在打雪仗,她挪張椅子到窗口,坐著,看他們玩到天黑。
她很餓,胃隱隱作痛。
等到九點,林家翊依然沒來,胃有一種下墜感,疼得厲害。
她導航了附近的一家披薩店,按導航路線摸索著去。
幾個金發妹子歪歪扭扭地站在披薩店門口,大聲聊天。
葉舒晗走進去,裏麵的光線很暗,喝酒的人更多,沒見著吃披薩的人。
這裏的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紋身,酒氣彌漫,煙霧繚繞,台上還有人在唱Rap。
她覺得自己走錯了地方,這不像披薩店,可點餐時,服務員告訴她有披薩。
她不確定自己的蹩腳英語,到底點沒點對食物。
見她是東方麵孔,好幾個金發碧眼的男人過來搭訕,可她的英語太差,和他們交流困難。
男人們覺得無趣,又走了。
店裏太吵,耳膜被刺得生疼。
她吃完三分之一的披薩,看手機,有26個林家翊的未接來電。
很快,林家翊趕來,他的鼻尖有細細的汗珠,眼睛發紅,一動不動地盯著她,壓抑著怒火。
葉舒晗是第一次見到林家翊發火。
她低下眼,輕輕揪住他的衣服,“家翊哥,我隻是餓了,來吃披薩。”
“你一個東方麵孔在酒吧吃披薩?葉舒晗,你有沒有安全意識?”他質問。
“這是酒吧嗎?我以為是披薩店。”葉舒晗小聲解釋,“對不起,害你擔心了。”
林家翊閉了閉眼,靜默片刻,突然拽住葉舒晗的手臂。
她太瘦了,加上林家翊用力過猛,她撞到身後的人。
那是個滿臉橫肉,手臂粗壯的男人。
他扭頭看他們,然後對葉舒晗嘰裏咕嚕說了一串話,擼起袖子,就要揍林家翊。
葉舒晗心知那個外國男人誤會了,以為林家翊在欺負她。
她正要解釋,林家翊強行把她拉到身後。
服務員見到這副劍拔弩張的畫麵,走過來,調停。
解釋清楚後,林家翊拖著葉舒晗往外走,她甚至絆倒了一張椅子,腳踝磕得生疼。
她輕咬著下唇,盯著林家翊的背影。
煩悶、委屈的情緒突然湧上來,而當吳虞推門而入的那一刻,這種不好的情緒達到頂峰。
她用力眨眼,擦了又擦,不敢置信地看著吳虞,腦子裏有片刻的空白。
吳虞怎麼也在美國?
她什麼時候來的?
是為林家翊而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