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神間,她的額頭被彈了下,然後聽見易文姝含著笑說話的聲音:“現在知道害羞了?剛才約人吃飯怎麼不見你不好意思呢?”
徐棠看她眉眼帶著些許戲謔,頓時鬆了口氣。
她自認是那個語言上的巨人,行動中的矮子。心動隻需一秒,而勇氣也隻那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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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晚上那一頓還是沒能約成功。
徐棠的後媽耿曉蘭下午突然到了禹山,打電話給她,說是來視察她在禹山這幾天的“快樂生活”。
接到消息後,兩人一刻不停歇地收拾新家。
等到耿曉蘭穿一身白色西裝、手提一隻棕色公文包、腳蹬一雙黑色高跟鞋出現在剛收拾幹淨的新家,徐棠和易文姝在後麵不約而同地悄悄鬆了口氣。
耿曉蘭掃過角落裏隨意堆在一起的鞋子,皺了皺眉,而後回過身坐在沙發上看著眼前的女生:“聊聊?”
易文姝連忙給耿曉蘭倒了一杯水後,迅速地跑上樓逃之夭夭。
而徐棠心知逃不過,在沙發旁邊的小墩上安分地坐下。
耿曉蘭端起茶杯喝了口熱水,又很快放回到茶幾上,她清了清嗓子開口:“我和你爸爸打算離婚了。”
“欸?”徐棠怔了怔,一時沒能反應過來。
她後媽那模樣好像是在說她今天吃一碗牛肉麵但在麵裏吃出一根頭發那樣平平淡淡,她下意識地問了句:“為什麼?”
問完她便後悔了。
事實上,徐棠隱約知道她爸和她後媽之間出了點問題,並且兩人已經分居一段時間。
徐棠一直覺得像她後媽這麼強的女人,嫁給她那個毫無責任心的爸爸實在可惜。
自從他們倆結婚,她爸爸把她丟給了她後媽,自己一個人在外麵說是忙事業,誰知道在幹些什麼。
後來她弟弟出生,她爸隻在家安分地待了一個月不到,又出去忙他所謂的事業。
最後到頭來,事業沒保住,反倒要靠旁人幫助才能支撐下去。
耿曉蘭的手機響了一回,她隻淡淡地瞧了一眼,立刻按掉把手機翻扣在桌麵上,然後繼續說:“你爸已經知道你和周行遠分手,雖然周家說不會撤資,但你清楚你爸的性子,他知道周行遠有個同父異母的哥哥,打算讓你和周行遠的那位哥哥接觸接觸。”
徐棠滿臉詫異,忍不住吐槽她爸:“他是不是有毛病?”
耿曉蘭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我的想法是,你爸的公司是他一個人的公司,你作為他的女兒,在他老的時候盡到贍養義務,其他的你不用多管,那不是你的責任和義務。徐意那邊,我也是相同的想法。”
徐棠聞言俏皮地眨了眨眼,應道:“放心吧阿姨,我妥協過一次已經是盡到我做女兒的義務了,他如果再逼我,我會建議他還是找個億萬富婆比較靠譜,靠別人沒有靠自己靠譜。”
耿曉蘭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
“你在這裏住一段時間避避也行,免得被你爸騷擾。對了,我帶了些特產過來。”
“您出差還買土特產啊。”
耿曉蘭起身去行李箱裏拿,拿出幾盒核桃和腰果,“在車站臨時買了幾樣,待會兒我和你一起過去分給你的鄰居們,和周圍鄰居搞好關係很有必要,將來有事,他們也會搭把手幫個忙。”
徐棠“啊”了一下,慢吞吞地起身跟在耿曉蘭身後打算去串個門兒,手機卻在此刻響了起來。
徐棠掃了一眼,衝耿曉蘭指了指手機上的來電,又坐回到小墩兒上,獨留後媽一人出去串門兒。
半個小時後,耿曉蘭回來了。
徐棠這後媽是著實個人才,從年輕時候就貫會做人,也能說會道,一張巧嘴能和初次見麵的鄰居聊上許久,聊得人心花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