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眨眼的星星點綴在巨大的黑布上,明天該是個晴朗的好天氣。
希望明天那群人不會再出現在家門口。
冰冷的觸覺令她回過神,阿姨是個熱心腸的人,低頭一麵幫她冷敷,一麵說道:“季先生雖然眼睛看不見,耳朵卻異常靈敏,他聽到隔壁那群人的動靜,讓我出去看看是不是,後來我一看果真是白天來過的那些人,他立刻讓我報警。季先生人是真的蠻好的。”
阿姨一連重複了好幾句誇季愈是個好人,徐棠漸漸回味過來這阿姨有那麼些作媒的意思,她倒是不排斥,就是怕季愈吃不消,不過估計季愈那副冷臉就能消退阿姨的那顆作媒心。”
她又往餐廳掃了眼,“阿姨,他是不是還沒吃飯?你要不先去熱一下那桌菜,這裏我自己會敷的。”
阿姨拍了下腦袋,後知後覺說:“是哦,季先生還沒吃飯。那我先過去熱。”
飯菜熱完,阿姨原本還想給人送上去,卻接到家裏的電話,說是有事讓她趕緊回家。
耽擱到這個時間點,超過了原本約定的下班時間,徐棠見阿姨那頭催得急,主動包攬下送飯的活兒。
她要蹭吃蹭喝順便蹭住,幹點體力活兒相抵了。
她按照先前宋融伺候盲人大少爺的樣子,給樓上的救命恩人端去飯菜。
敲了幾下門,這次她沒吃閉門羹,因為門沒關嚴實,被她敲了幾下後自動打開,吱嘎一下向後彈去。
房間裏一片漆黑,借著落地窗前灑落一地的澄明月光,她勉強辨得清那個輪廓。
他坐在地板上,身體半靠在窗前,微垂著腦袋不知道在做些什麼,徒留一地清冷和孤寂。
“你怎麼不開燈?”徐棠下意識地問,隻是話出口她便察覺不對,尷尬地在後麵補了一句,“我還以為你連飯都不吃已經睡覺了。”
月光下的那具身體一動不動,仿佛被月光曬成僵石。
她端著飯菜走進房間,順手按亮牆上的開關。
吧嗒聲在安靜的房間響起,黑暗被一個小燈泡全部吞沒,所有事物被暴露在光亮中。
徐棠這才看見他的耳朵上戴著一副耳機,神情專注,仿佛沉浸在那個安靜黑暗的世界裏。
“季愈。”她輕聲喊他。
他沒作聲響,保持原來的姿勢,抱臂靠在窗前,神思和耳朵全被進耳機。
徐棠把飯菜放在旁邊的書桌,然後彎下腰摘下他的一隻耳機,毫不客氣地直接塞入她的左耳,耳機裏傳來嘰裏呱啦英語不像英語、日語又不像日語的哪國語言。
“聽得懂?”他突然開口問,語氣依舊藏不住那份嘲諷和冷漠。
徐棠冷哼:“這有什麼聽不懂的?”
耳機裏的聲音不斷增大,季愈的聲音清晰地傳到她的另一隻耳中,他問:“這是哪國語?”
徐棠略作思考,認真地回道:“口語。”
季愈瞬間沉默:“……”
徐棠把耳機還給他,他隨即把另一隻耳機也一並收了起來。
她出去看了看外麵,整條錦繡巷被籠罩在黑暗和冷清下,年久失修的路燈充當街道保衛,幾個小孩奔來跑去,念著咒語化身變形機器人……
“咳咳咳,我想和你商量件事,不知道你同不同意。”她頓了頓,見他沒有想打斷她的意思,隨即問,“今天我可不可以在你家睡一晚?我怕半夜那群人又會偷偷過來撬門。”
他沉默片刻,像是真的思考:“你說的是睡客廳?”
徐棠:“……也行吧。”
二樓兩個臥室,季愈和宋融各占一個房間,她不可能住宋融的房間,季愈也不會把他的房間讓給她,所以他說的沒什麼錯,隻有客廳適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