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錯了人。
她想到她和祁硯之前在國外的交流並不愉快,她現在貿然出現,會不會惹得他不虞。
但那次機場的再見太過匆匆,她壓抑好久的“謝謝”都來不及說,他就離開了。
蘇婥覺得自己有必要補上。
所以喝酒壯膽,蘇婥最後還是努力走到了祁硯麵前。
祁硯皺眉盯著擋住他視線的這個女孩,羽絨衣裏是一身黑色花繡的緊身舞裙,身型單薄,腰細到單臂就能攏住。
白皙的臉頰邊攀上紅意,發梢柔軟順下。
他一眼就認出了她,但臉色還是不耐更甚,“幹什麼?”
蘇婥想站穩,但踩著高跟鞋的雙腿發軟。
她吸了好幾口氣,才漸漸緩下胡亂蹦跳的心髒,“你不認識我了嗎?”
祁硯掀眼看她,“我該認識你?”
蘇婥眼前晃來晃去的,就連祁硯的模樣都很快分裂成兩個。她眯眼,唇邊躍出淺笑:“我是蘇婥啊。”
祁硯沒搭她話。
蘇婥怕他不知道“婥”字怎麼寫,還有意說:“婥是女字旁,綽約意思的那個婥,我們在國外——。”
下一句“紅燈區見過”還沒說出來,祁硯一把捂住她嘴,佯裝淡定地把她摟進懷裏,有模有樣地當著路過的目標拍著她的背,像是在安慰她的情緒。
實則在目標人物走遠,進到洗手間後,他才在壓低聲線,話沉在她耳邊:“我們先玩個遊戲。”
蘇婥神誌不清,沒想這或許是個圈套。
她剛剛被他輕拍的那兩下,心頭積鬱的低落好像就此潰散。她沒多想,迎著他話就說:“好,玩什麼遊戲?”
“你是蘇婥,我記起你了,但作為交換,你從現在開始必須安靜待在我身邊,什麼話都不要說。”祁硯隻用蘇婥能聽清的音量,在和她耳語,“如果你能做到,我以後都不會忘記你。”
蘇婥笑了,這像是一個好交易。
“好啊。”她說。
似有若無地,祁硯挑了下眉。
計時便開始了。
應是應下了,但那之後沒多久,失身酒在體內開始酒精發酵,由內而外擴散的燥熱沉悶地壓迫著她的神經。
蘇婥漸漸被難忍支配,也就沒多餘的注意力停留在癮君子被抓的激烈現場。
祁硯精通各類酒,見蘇婥這樣,心裏有數。
他作為總指揮,領導全局地抓人,整隊人配合得天衣無縫,一夥人猝不及防地落網。
當晚,直到任務結束,蘇婥都沒醒,身體給出的反應還欲/火欲燎。
祁硯想過她是麻煩,但沒想過能這麼麻煩。這種情況,他總不能把她帶回家,隻好就近把她送到酒店。
但蘇婥扒著他,不讓他走。
祁硯把浴缸放滿水,打橫抱著她直接送進水裏,一點憐香惜玉的覺悟都沒有。
強烈支配著她的旺火被水澆熄,遊竄體內的火熱卻頓然消散。取而代之的隻有錐刺骨髓的寒澀。
她凍得直哆嗦,渾身發抖。
就這麼不知不覺地,昏沉疲憊洶湧而來,蘇婥迷迷糊糊地在浴缸裏睡著了。
但隱隱約約地,她能感受到幹燥替代潮濕,煙味寡淡彌漫著,她被換到了溫暖的環境。
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清早。
天光熹微,窗簾拉得密不透光,臥室內留了盞昏暗的床前燈。
隻她一人的房間,祁硯已經沒了身影。
但遊戲一旦開始了,她就沒有喊暫停的機會了。
她手機下壓著張名片,上麵印著公司和聯係電話,不是緝毒警祁硯的,而是沂港船舶,祁硯。
*
她和他的回憶太多了,這隻是其中的零星幾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