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自己倒了杯牛奶,喝的時候心不在焉地一直想著,難免回想到剛跟他大半年,搬到這時,有次一冰箱食材全部壞掉時的情況。
好像那會是夏天,天還熱,這片剛搬進來的住戶不多時,不巧碰上停電。
祁硯上飛機前給蘇婥發了條要她過去的消息。
蘇婥之前隻來過一次,方向感不好,兜兜轉轉的小路勉強能記得五成。
結果祁硯到家,蘇婥還在小區繞彎。
她剛想用導航看路,祁硯奪命的催人電話就來了。
“人呢?”沿線不耐煩的話甩了過來。
蘇婥自己又熱又迷茫,被他一衝,不爽的語氣自然而然就送了出去:“那我這不是就在樓下找?”
這話說完,蘇婥就後悔了。
腦神經像是在抱怨後,驟然順進軌道。
她剛剛朝他說了什麼?
!!!
稍一回想,蘇婥的臉上就閃過一絲裂痕。
她直覺她要完了。
果然,電話兩端沉默的那幾秒,風雲都在期間洶湧。
祁硯冷嗤了聲:“你大小姐,還要我去請你?”
蘇婥:“……”
她哪裏是這個意思。
這時,身邊正好傳來一陣震耳的犬吠。
又靜了幾秒。
祁硯懂了:“遛狗是吧。”
“啪”的一聲,電話掛斷。
緊接著,徘徊在蘇婥耳邊的是溫柔的女導航:“路線錯誤,已重新為您規劃路線。”
蘇婥:“……”
等到她找到樓棟上去,阿姨正在餐廳疾速收拾這食物餿掉發壞的攤子。
蘇婥和阿姨對視了眼,心照不宣地感受到了此刻壓抑在整個家的沉悶火氣。阿姨不敢去,隻能蘇婥去了。
那會蘇婥年齡小,又不懂怎麼做能讓祁硯滿意的事,唯一能拿出的,就是上斷頭台的決心。
她吸了口氣,抬手敲了下祁硯的書房。
裏頭沒聲音,門也沒鎖。
蘇婥推門走近。
祁硯背對著她,沒轉身,頎長站在窗邊,熱燙的光線都照不暖他渾身漫溢的冷感。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房間空調開的溫度低。
蘇婥往裏走一步,又凍得縮回了門邊。
她不知所措地盯著祁硯的背影看了會,脫口而出就是:“你要,吃飯嗎?”
屋內繼而死一般的寂靜。
祁硯轉身了。
目光凜然含刃,徹徹底底地紮在她身上,尤帶難散不消的慍怒。他皮笑肉不笑:“吃餿的?”
“不是。”蘇婥頭皮發麻,手指指外麵,硬說,“阿姨買了新鮮的。”
對視的刹那,蘇婥艱難卻依舊努力地給他展示了抹所謂的職業假笑。
祁硯臉色更黑了。
後來也不知道怎麼交流的,那頓晚飯算是吃成功了。
但祁硯也給她下了通牒:“你下次再讓我看見餿的試試。”
……
想到這男人的狗脾氣,蘇婥突然就感覺飽了。
她把剩下的牛奶喝完,順手洗幹淨玻璃杯放回架子上後,又檢查了遍冰箱裏食材的保鮮期。
不清楚是不是就想和她對著幹,祁硯每次出差,冰箱裏總能有比原來翻倍的食材。
蘇婥問過阿姨是不是買錯了,她說:“他不在,這個家沒人的,少買點吧,別浪費錢。”
阿姨每次都是一成不變的解釋:“先生定期給菜單,買回都得拍照。買多買少都不行,我會沒工作的。”
那行吧。
蘇婥和阿姨來的時間一般錯開。
她就這麼一次又一次地做食材搬運工,把一冰箱的食材從城東搬到城西,再盡可能地在祁硯回來前解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