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哥,今晚太奇怪了。”林訣質疑要點,“闞臨出現的時間點,和我們接到附近有情況的時間點一樣,如果隻有闞臨一個人,那也太巧合了。更何況,他這樣貿然出現,被抓是必然的事,他為什麼要這樣自投羅網?”
“有一句話,聽過沒?”祁硯沒和他細說,隻提,“釣魚場什麼魚最新鮮?”
林訣愣在原地。
祁硯敲了敲太陽穴臨近的位置,教他這個不可能會錯的道理,“會蠢到咬住魚餌的魚。”
這話暗示太強,林訣瞬間懂了——闞臨就是那條犯蠢的魚。
今天出現在這鬧事的人,可以是他,也可以不是他。
怪就怪在,他最終成了那個咬住魚餌上鉤的人。
*
晚上一場鬧事,客人全無。
蘇婥也沒了開店的想法,情緒平複後,提前讓店員都下班了。
然而,祁硯沒走,她也就沒走。
這四年來,祁硯從頭到尾隻進過一次“盲狙”,就是盤下這家店的那天,他把鑰匙交到她手裏。
這本可以由公司秘書來做的事,但祁硯親手做了。
這個舉動,蘇婥原以為意義深刻。
也是因為如此,她才久久不能從祁硯說“別做夢,不可能”的虛幻中抽離出來。
一把鑰匙,開一扇心門。
六個字,複又關上。
如果沒有今晚的鬧事,沒有她不經意就朝他方向跑的發展,蘇婥可能到現在都在自欺欺人,用假話蒙蔽自我。
但既然發生了,她就不能裝作置若罔聞。
反倒是祁硯,將闞臨交到全隊手裏,到休息室換下製服,自己留在這,氣定神閑得仿佛方才什麼都沒有發生。
額外地,還點了杯蘇婥拿手的新品烈酒。
她把酒推到他麵前,眼卻沒看他一眼。
祁硯指腹在杯壁打劃了圈,對蘇婥視若無睹的態度很不滿意。他皺眉抬眼,“看不見我?”是質問的語氣。
“怎麼會?”蘇婥一秒回神,但還是撐不起更多表情,她問他,“不是不能進來?”
祁硯沒直截了當地回,而是主導性地一句偏離了話題:“現在是什麼身份?”
知道是明擺著的答案,蘇婥靜了幾秒,喊他:“祁隊。”這是有板有眼地攜上淡然。
祁硯要的不是這個答案,臉色不好不壞,猜不透情緒,“不對。”
那蘇婥說:“老板。”
祁硯明顯不爽,“再說。”
這回,蘇婥再後知後覺,都知道該拿什麼說辭。她皮笑肉不笑,是工作時一貫會有的神情,“是客人。”
附加的話是:“您是客人,我高興還來不及。”
祁硯盯著她,“那你對客人垮著張臉?”
蘇婥環視了圈空蕩的酒吧,腦海中重複的隻有祁硯剛剛抱她的場景。
難以言喻的異樣情緒在悄然支配,她沒繼續接,反是嗓音略低道:“您這麼凶,把我別的客人都嚇走了,想我怎麼笑給您看?”
聽上去還挺委屈。
“怎麼?”祁硯鮮少地笑了下,“是我搞沒的生意?”
蘇婥麵不改色承認:“不是。”
“那你在這和我委屈什麼勁?”祁硯左腳著地,右腳隨意地搭在高腳凳上,雙手手臂撐在吧台瓷邊,“搞得我欺負你了?”
蘇婥沒接話。
一時安靜下來。
祁硯喝了口酒,不知在想什麼,眸色深黑,難能見底。半晌,他忽地問出這句話:“來找過你幾次?”
蘇婥知道他是在指闞臨。
“沒幾次。”具體的她也記不清了,隻好含糊說,“最多不超一隻手。”
祁硯顯然沒想到次數會比想象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