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港船舶祁硯的入座牌就在全場正中。
上次會麵,祁硯明白列出的三點對於負責人來說等於當頭一棒,他既想拿沂港船舶這家老客戶,又想要TH股份這家新投資公司,魚與熊掌可兼得?
所以惹不起祁硯,隻能從TH股份那邊找退路。
負責人原以為程珈書會不好說話,但始料未及,他這邊解釋剛剛說完,程珈書就好說話地退避道:“要緩和可以,給我一個東向的展位,最好是和沂港船舶相對的。”
就這麼簡單?
負責人一開始還以為程珈書是在框自己,但沒想退而求其次的一處展位,程珈書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這一度讓負責人覺得自己是開了鴻運。
這哪是場對峙會,簡直是場言和會。
事情就此定下來後,沂港船舶再次不言而喻成為全場焦點。
但負責人萬萬沒想到,程珈書這是在吃將一軍,迎東風,敗西風,TH還是在和沂港船舶對著幹。
展會前,祁硯一身墨黑西裝,沉色的深藍襯衫,少有規整地頂扣扭好,係好領帶,腳踩皮鞋站在二樓開窗邊。
生人勿近的拒人氣息,凜然又迫切,想要攀談的人都幾句退卻。
祁硯拿著銀色打火機一遍遍地來回開關,低睫劃著手機上“盲狙”酒吧公共賬號的照片動態,上麵時不時有蘇婥的調酒照。
他沉默地像是在思考什麼。
這幾天不找,她也沒有消息。
是他太縱容她了?
祁硯顯然心情不好。
中途路過洗手間時,裏麵正好有兩個同樣受邀出席的男人在裏麵插科打諢閑聊:“你說TH那公司什麼情況啊?”
“什麼什麼情況?”
左邊男人沒注意洗手間外走過的祁硯,隻顧說閑話:“久聞老板Anastasio是個大美人,今天會來,但我剛剛看入場的那個女人,不是Anastasio。”
“你怎麼知道不是?你見過Anastasio照片?”
左邊的男人動作熟練地吹了個流氓哨,笑得恣意又放肆:“還能有我沒見過的?”
“看你這樣,又看上了?”
“不至於。”左邊男人不知想到什麼,語氣漸漸冷靜下來,還有心思給同伴分析一波,“你想,如果信息沒出錯,那Anastasio今年才三十出頭。這點年紀就能在意大利混得風生水起,還有餘外資金開拓內地市場,能簡單到哪去?背後資本硬當當。”
“指不定家裏背景硬呢?”
“她又不是富二代,”左邊男人覺得這話戳點還好笑,“一個孤兒,能有什麼背景?”
“這你都查到了?”
“查到一半就斷了,”左邊男人想到就不爽,“背後肯定有人在搞鬼,我他媽不就滿足點好奇心?一查差點把自己公司華東新迎的單子給搞丟。”
“啊?外界的評價不是人美心善嗎?注資舞團,公益出演。”
說到這,左邊男人揚了下巴,警戒地補充說:“這你也信?有錢人的套路不都是擺擺明腔?聽說闞家那蠢貨玩意,拿著企業名頭和她玩對賭,最後給她廢了。反正這種女人少惹,一碰一把毒。”
……
聽到這裏,祁硯沒再往下。
他轉念開手機看了眼時間,下意識翻到唐家妮那塊的微信,點開朋友圈,第一條就是舞團開演聚會的席上照片。
正中間坐的蘇婥,穿著她最喜歡的紅色,如花明豔嬌人,但神色足夠淡漠,看不出一絲情緒輾轉。
照片上,有唐家妮定位酒店且專門點出的投資方大佬:感謝程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