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1 / 3)

顎輕笑,深沉濃黑的眸底壓出一縷流光。

他就著剛才那句,繼續接:“說實話,你們很像,以後有機會,或許可以介紹她和你認識。”

這種話,蘇婥都不知道該怎麼接。

如果拋開他們之前的交集,隻當她是他今天第一次見麵碰上的臨時舞伴,這類裝熟實在沒必要,但隱隱約約地,蘇婥又聽出了這句話的其他意味。

怎麼像是逮著她,在等她自露馬腳?

蘇婥拿著包的手緊了緊。

於情於理,她都是禮貌回複:“這就不用了,今天您能捎我一程,我已經很感謝了。我們不做一單生意的話,以後也應該不太可能會碰麵。”

祁硯沒接這話,也沒再給更多反應。

他後靠在駕駛位的椅背上,微闔上眼,像是疲乏虛就湧上,綿綿密密地纏著骨髓,他終於在一輪交涉中選擇妥協半分。

“Cecilia,”他沒戳破她,反是淡聲說,“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蘇婥沒出聲,祁硯便當做是默認。

“如果你和某個人做好了約定,約定再見麵的時候一定要先認出她。”祁硯說著說著,語氣中就多了幾分自嘲和暗歎,“你遵守約定了,認出了她,可她遲遲不鬆口承認,還冷然相對,如此,你會怎麼辦?”

這話聽在耳裏,蘇婥卻倏然感受到了心酸。

本就微小的心眼像是受了外力,驟然被控的緊縮,一點一點的還原,都抽加了兩年之遙的痛意。

蘇婥依舊沒回話。

祁硯表情微淡。

“是因為不在意了?”他在試問,也在選擇性自答,“還是因為不在意了。”

這話明明是困惑下的疑問,卻被他生生拉成了平述。

蘇婥終於抬眼看他。

彼時,像是心有靈犀給出的反應,祁硯睜眼,眼底縱然波平無瀾,也還是偏頭看向了她,“你說,是哪個答案?”

毫無緣由地,蘇婥如鯁在喉,這兩年對他人都伶牙俐齒的她,現在居然連一個字眼都拿不出來。

果然,她必定會敗,但敗給的人,隻可能是祁硯。

可能是不想讓蘇婥為難,祁硯也沒再追著她問,再開口的話,變成了:“去哪?”

蘇婥愣了幾秒,報了個短期居住的地址,是偏離靠東程家別墅的西區公寓,麵積小而清淨,就她一個人住。

祁硯把她送回家。

接下來的一路,他沒再多說一句逾越的話。

畢竟跨越了兩年的界限,他現在還有任務在身,該處理的感情無論紛爭,他都給她水到渠成再接受的時間。

盡管蘇婥這邊也沒再出聲,車內的氣氛也還是有如所料地變了,卸去對峙的焦灼,反是清淡的沉靜。

雨勢最凶的時候,蘇婥的心眼像是被蒙蔽,現在雨勢漸小,微蒙在車前的洋洋灑灑,倒像是洗滌走了她的渾噩和滿心混亂狼藉。

車到樓下,車鎖解開。

蘇婥謝過之後,開門剛想轉身下車,她的手腕突然被一言不發的祁硯牽住。

男人的掌心夠大,兩人膚色的衝撞,襯得蘇婥的手腕更加纖細白皙,和過去毫無偏差的細膩感依舊,就是熟悉的。

祁硯眸色暗了暗,動作利落地從置物櫃裏拿出蘇婥落下的那枚流珠耳環,解開安全帶,朝她的方向側過。

蘇婥沒能及時製止祁硯的動作,讓他就此鑽了空子。

長發撩起,他替她戴左邊的耳環,男人的動作褪去過去的所有,變得溫柔,變得就她之感,指腹似有若無地擦過。

蘇婥心裏像是裝了漏沙,滴滴落落地,竟胡亂撒了一地。

耳環戴好,祁硯落眼,一秒就捕捉到了蘇婥左肩靠後頸的那塊胎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