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呢?因為她手裏捏了他私通毒線的證據。
這是男人的死穴,也是程控必不能踩的底線。
他犯了,所以就算蘇婥鋒芒過盛,手伸到他線路上得利,勢力快速起來,男人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蘇婥知道男人早對她有意見了,隻是現在無奈兩邊勢力平齊,他明麵上動不了她。而下的那個藥究竟是什麼,蘇婥沒辦法查。
但這件事,不僅是提醒,更是警醒。
告訴她,等祁硯那邊調查結束,她就必須離開了。再待,很有可能會出事。
蘇婥自從進了程家別墅,就和祁硯那邊暫時斷了聯係。她知道祁硯那邊是開始準備這周末和江謙在賭場的碰麵了。
現在要把當年那兩起案件線索擰在一起,隻有江謙這個切入點。
季舒淩這邊究竟能不能牽扯到江謙的弱點,還是未知數。
話擺在明麵,男人就不會跟著蘇婥一起去地下室。
縱然夏季,隱蔽無光的陰涼,低冷的溫度無疑讓受限空間內的壓抑氣息成了倍地增加,季舒淩被關在這裏好多天,精神折磨早就遠超其他任何一種折磨,墮胎藥被換,按理蘇世麗該發現的。
但最近江敬的命案鬧得太大,程控讓她盯著季舒淩這,她關是把人關好了,隻是大多時間都在假模假樣地安撫同個圈子裏神傷過度的江敬太太。
現在,季舒淩半死不活地被綁在長凳上,旁邊的飯菜一口沒動。
蘇婥關門後,第一動作就是關了竊聽和攝像的開關,走到她身邊,手碰了下碗邊,早就涼卻,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飯。
而季舒淩頭發散漫混亂地披在肩頭,手腳被綁得勒出幾道駭人的血痕,斑駁刺目的猙獰,和她閉眼時神色的平乏麻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短短幾天,消瘦無神。氣息微弱,不過還在。
這是蘇婥最初步能判斷出的情況。
那次聚會,她在自身都難保的情況下,算是好心地換藥幫她保住了孩子。她能力畢竟有限,後麵這幾天都得靠季舒淩硬抗。
但季舒淩並不這麼以為。
在她固定死板的那套思維裏,她已經認定蘇婥是那個殺了她孩子的人。
現在敏[gǎn]的神經突兀地感知到身邊遊走的涼風,季舒淩睜眼,見是蘇婥,銳利的目光一下紮到蘇婥身上,晦澀難分的恨意在皮肉之痛中交織。
“你還想幹什麼?!”她的語氣惡劣,尤為針對。
蘇婥早就料到她會這麼說,不緊不慢地先是抬手指了指監控的方向,“看看,還亮著嗎?”
季舒淩視線來回,皺眉看她,“你什麼意思?”
蘇婥沒和她廢話,開門見山地說:“我沒殺你孩子。”
“你騙誰呢?”季舒淩現在說的每個字眼都紮人帶刺,“你那天明明——”
“明明喂你吃了,”蘇婥沒等她說完,就承接她話,“是嗎?”
季舒淩一下啞然,話卡在喉嗓,如鯁在喉。
蘇婥淡然地側靠在不鏽鋼的桌邊,微涼抵住腰間。
她笑了下,神色慢慢卸去方才維持已久的防備和警惕,壓低聲線到低不可聞,隻讓季舒淩一人聽清:“你該慶幸,蘇世麗以為你吃了藥,這幾天心思不在你身上。不然,你一沒流血,二沒陣痛,你這麼安然無恙的,有哪點像是孩子沒了?”
季舒淩是懷疑過,怎麼會丁點反應都沒有。
但現在話從蘇婥嘴裏說出來,她心中那點不對勁的懷疑被證實,終於還是氣息慌亂地打起顫,半虛著聲問:“那你那天給我吃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