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割成方方正正的小塊,唐綿日常懷疑他有強迫症。
送上門來的好意她不會拒絕,她微笑著說了聲謝謝,叉起一小塊,忽然聽見沈铖問:“今天玩累了吧?晚上我們早點休息,以後少出門。”
唐綿心裏咯噔一下,像是被敲了一悶棍。
她本來挺開心的,運動後釋放多巴胺,那人說得沒錯,射中的那一刻的確成就感爆棚。
沈铖說這話什麼意思?怎麼這麼會掃興?
氣歸氣,但理智告訴她現在不是發脾氣的時候,唐綿斂眸淡笑:“有點累,可今天很開心。”
沈铖被她眼裏的光晃得頓了一下:“很開心?”
“嗯,以後你有空常帶我去射箭吧,這個禮物我太喜歡了。”唐綿滿心滿眼地笑意,明晃晃的,不饞半點假。
“是嗎?可我覺得她跟我在一起,比跟你在一起開心得多。”
——沈霄這句話倏地從他心中劃過。
他忽然覺得好笑。
也是,這陣子太忙,都沒時間帶唐綿出去,她很早以前就說過,隻要跟他在一起就很開心,無論去哪裏、做什麼。
唐綿不過是把沈霄當成了他,他們長得太像,這不怪她。
沈铖撥通董其帆的電話,吩咐他到別墅去一趟,唐綿愣了下,和男人微冷的目光對上,聽見他問:“今天那條粉鑽項鏈放哪裏了?”
“是藍鑽,”唐綿平靜地糾正他,“我放在衣帽間最下麵一層。”
沈铖送禮物不走心,也不是第一次記錯,除了工作,他在生活一些細節上偶爾表現得如同阿茲海默患者。
“半小時內把項鏈取來。”說完他掛上電話,像個毫無感情的發布任務機器。
真慘。
現在下班高峰期,江邊堵成狗,沈铖真的不做人,她要是董其帆,現在就該哭著寫辭職信,和那顆藍鑽一起甩沈铖臉上。
他不隻是有強迫症,間歇性失憶症,控製欲還挺強,送的禮物沒得到重視,無論如何也得戴到她脖子上。
八克拉的藍鑽,切割完美,幽幽地泛著光,恰到好處地妝點她纖細白皙的天鵝頸,藍得像是大海的顏色。
沈铖起身親手給她戴上,指腹粗糙卻溫暖,有意無意輕蹭在她皮膚上,帶來一絲顫栗。
她曾無限迷戀過這種感覺,以為自己可以永遠擁有。
“很適合你。”沈铖低聲評價,他聲音沉沉地,往她耳朵裏鑽,微弱氣流吹動她耳垂上細小的絨毛,有些癢,她很想躲。
項鏈價值不菲,戴在塑料假人身上都效果拔群,光芒能把人眼睛閃瞎。
唐綿覺得自己可能早就瞎了。
沈铖回到對麵坐下,冷峻麵容上表情略微放鬆,他靠向前,輕握住唐綿擱在桌上的手,“戴上這個,明天我讓人送套禮服,三天後帶你去珠寶展。”
“珠寶展?”
他點頭:“喜歡什麼就買,我會空出整晚的時間給你。”
他的語氣一貫如此,居高臨下地帶著施舍,男女朋友間尋常的約會,從他嘴裏說出來就像賞賜,唐綿想問,要是她看上了戒指,他會買嗎?
這樣的珠寶展必然不乏名媛千金,唐綿打心裏不想去。
她喝了點佐餐酒,腦子發暈,一不小心問出心裏話:“會碰見葉小姐嗎?”
沈铖驀然抬眼,目光帶著審視,沒有立刻回答。
唐綿不自在地摸摸胸`前冰冷的寶石:“我是說,你未婚妻。”她都佩服自己這一刻的勇氣,她居然想要破罐子破摔。
隻要沈铖承認,她立馬摘下項鏈,絕對不會死死賴在他身邊。
沈铖眉頭緊蹙,不疾不徐用餐巾擦擦嘴,唇角揚起抹細微弧度,他笑起來顯得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