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雪人。
剛才那個背影,她下意識覺得像是沈铖。
陳其瑋老說她需要談戀愛,唐綿自己也覺得,可她想象不出,自己跟沈铖以外的男人談戀愛的畫麵。
總覺得哪裏奇怪,充滿了違和感。
還是專心工作吧,賺錢才是正道,談戀愛什麼的都是浪費時間。
在酒店安歇一晚,第二天,唐綿按照約定的時間,趕到沃日拉爾街的一家咖啡店與《巴黎古典生活》的記者見麵。
地點是記者訂的,他說自己隻喝得慣這家店的咖啡,自行決定在這裏見麵。
溝通時,記者言辭犀利,那叫一個敢問,跟國內記者完全不是一個畫風。
一個敢問,一個就敢答,反正都是專業上的。
唐綿在心裏暗自較勁,她現在才剛有點名氣,但在見過不少世界級大師的記者麵前,隻算是個小角色。
她忍不住暗搓搓想,等到哪一天她成功跟維也納愛樂這樣級別的樂團合作了,到時候,哼哼,看這記者還會不會這麼無禮……
當然這隻是想象而已。
唐綿沒想到,問完專業相關,記者話鋒一轉,毫不客氣地問起她的私人生活。
金發卷毛記者操著一口古怪的英文,問,“聽說你經曆過車禍,失去了全部記憶?”
唐綿不悅地皺起眉,“是有這件事,但這跟我們今天的采訪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鋼琴是藝術,需要相當細膩敏[gǎn]的情緒支撐,徒有技巧隻能當鋼琴教師,我很好奇,一個記憶缺失的人,她情感的支撐點在哪裏?藝術是需要閱曆的。”記者碧綠的眼眸鄭重地盯著她,“唐小姐,這個問題很平常,應該不至於冒犯到你吧?”
他很巧妙,把冒犯隱私的問題跟專業扯上關係。
要是不回答,豈不是顯得她太不專業?
“我是失憶了,但不是腦癱了,腦部技能正常運轉,神經細胞沒壞死,我的情感和共情能力搞不好比你還要豐富很多呢。”唐綿客氣而不失力度的懟回去。
希望他能聽懂。
“你談過戀愛嗎?談過幾次?和男朋友還是女朋友?”
唐綿差點沒一口咖啡噴他臉上,她後悔自己沒正好喝咖啡,這記者真挺欠噴的。
“這也跟今天的訪問有關係?”
記者諱莫如深地笑了笑:“自古以來的音樂家,有幾個都感情經曆不豐富?勃拉姆斯還暗戀自己師母呢,唐小姐該不會隻談過一個吧?”
唐綿想了想,往前坐了坐,手指點著桌麵,半賭氣,半認真地微笑道:“談過兩個,這個數量你還滿意嗎?符合音樂家的標準嗎?”
記者一點不生氣,反問道:“兩個你都很愛嗎?”
“當然,不愛為什麼要在一起?”唐綿很努力才忍住沒翻他一個白眼。
“有才華,有脾氣,有經曆,”記者站起來,慢悠悠笑著跟唐綿握手,“你已經是個了不起的鋼琴家了。”
唐綿很傲,這和她美麗脆弱的臉形成反差,和他最初的想象也不同。
看過她的演奏,她的確有傲的資本。
現今青黃不接的古典音樂圈,早就需要一股新鮮血液,唐綿會是一陣青春而強勢的颶風,撲麵而來……
……
總算結束了采訪,唐綿走出咖啡廳,打電話把陳其瑋罵了一頓,並要求他請一頓大餐安撫她受傷的小情緒。
這不是坑人嗎?
陳其瑋安安靜靜聽她發泄完,慢條斯理地來了一句:“我男朋友在我旁邊,我們正在吃大餐,他親手做的,你要來嗎?我把地址給你——”
唐綿冷漠臉,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