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不是什麼大事, 張慧安也沒有往心裏擱, 況且他來太學讀書並不是為了與人結仇的,張慧安克製地點了點頭, 道:“我接受你的道歉了, 以往的事就當沒發生過。”
李禹然一臉如釋重負的表情,道:“謝謝你。”
隨後他就離開了,沒有發怒, 也沒有糾纏, 李禹然竟然真的隻是來道歉的。
張慧安在門口有點點吃驚,他想著剛才的對話, 覺得李禹然的身體裏可能真的換了一個人吧。
等放下書本,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後, 張慧安又跟往常一樣去林霽雲的宿舍, 然而走到門口,卻遇上了剛剛才見過的人。
李禹然低著頭,在林霽雲的宿舍外徘徊。
張慧安第一反應是這人不會在使什麼壞招吧,但是對方抬起頭, 臉上的糾結仿徨又不像是假的。
張慧安忍不住問道:“你在這裏幹什麼?”
李禹然臉色擔憂, 像是做了很大心理準備才說出來,“我來是想給林同窗道歉,但是又怕他拒絕。”
表哥這兩天可是紅人, 誰能有他運氣好, 加入的造物社和花草社都被陛下傳見了。
這簡直就像陛下專門來找表哥的一樣, 但張慧安知道這不可能,別人不知道,他可是在陛下講學那日親眼見過的,陛下看向表哥那邊的時候,眼神非常凶惡。
張慧安也不敢說陛下討厭表哥,但那種眼神絕對算不上喜歡。
所以表哥是真的運氣好,別人一輩子都見不到皇帝一次,他不到一個月能見兩次,很多學子都想來沾沾喜氣,但表哥不喜歡熱鬧,都謝絕了。
想到這,張慧安道:“表哥不會在意這些事,他這兩天比較忙,你還是回去吧。”
李禹然似乎早有應對,他道:“自從那天聽到林兄在詩會上說的一番外,我一直寢食難安,回顧我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簡直太不應該了,我真的隻是想和他當麵道歉。”
張慧安撓了撓頭,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這時孫常威聽到外麵的聲音,把院落門打開,見到張慧安和一個陌生人站在一起,有點奇怪,“這誰啊。”
張慧安道:“是詩社的同窗。”
孫常威知道張慧安退社是因為在詩社和副社長有矛盾,但他並不認識李禹然,聽到張慧安介紹,還以為是張慧安的朋友,便很熱情地邀請對方進來。
張慧安想說什麼,但太晚了,李禹然已經進去了,隻好也硬著頭皮進去。
林霽雲的院子裏很幹淨,除了院牆邊上的百日葵,還有廊下的鳥籠,基本沒有其他雜物,一覽無餘。
李禹然誇道:“院子很幹淨啊,我以為花草社的院子會比較亂。”
此時林霽雲也聽到院子裏有其他人說話了,他走出來,發現是李禹然,眉頭皺了起來,“你來做什麼?”
一旁的孫常威有點摸不到頭腦,霽雲兄平常對人很客氣的,怎麼對慧安的朋友這麼冷淡。
張慧安連忙出麵解釋。
“他是來道歉的,之前已經去我宿舍道歉過了。”說完還催促李禹然,“你不是要道歉嗎?道歉了就趕緊離開吧。”
李禹然笑笑,“我是來道歉的。”
但下一秒,他臉上的表情就便得古怪起來,望向院子角落即將盛開的百日葵。
林霽雲意識到不對,立馬跑了過去。
此時李禹然以極快的速度衝向百日葵,一腳踹翻了陶盆,陶盆頓時四分五裂,林霽雲來晚了沒能攔住,但幸好百日葵的根係比較發達,植株還沒受到破壞。
李禹然見狀,又要去踩百日葵的根係,這種時刻,肯定是自己更重要,但林霽雲不知怎麼的,下意識想護住百日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