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清知道這事在陛下那便是揭過了,喜道:“多謝陛下教誨!”

君頡揮揮手讓他走。

李政清鬆了一口氣,這時才察覺背後已經一身冷汗,但沒高興太久,他剛站起身陛下又道:“哦對了,朕還聽聞你侄子打了林將軍的孩子不說,你弟妹還跟林員外郎要兩百兩銀子的醫藥費。”

“謔,兩百兩,好大的口氣,這是朕給你的俸祿不夠養家,還是你弟妹覺得朕的臣子賺錢太過容易,拿兩百兩就同飲水吃飯一樣簡單,都不會心疼的?”

李政清哪裏想到,陛下說的最後一句話才是暴擊,侄子打架還能說是小孩子不懂事,沒管教好,可向朝廷官員伸手要錢,還是二百兩。

如果林員外郎不追究,那就是普通事件,若是深究起來,那就是勒索官員,可以壓入大牢的呀。

這個時候李政清都來不及想林霽方有沒有記恨自己,會不會在年底吏部評選官員績效的時候給他下絆子了。

重要的是他在陛下心裏的印象已經被弟弟一家拖累了。

這才是最關係到他未來仕途的啊。

君頡道:“孩子做錯事確實可以教養改過,可身邊父母沒做好榜樣,想來也很難成材吧。”

李政清雙腿已經發抖了,顫聲道:“臣一定嚴肅處理此事,給陛下一個交代。”

隻聽陛下道:“希望如此,跪安吧。”

等走出宮門,李政清一下腿軟癱倒在地,在門口等候的李家下人見老爺出來卻坐在地上,連忙上去攙扶,結果沒想到卻被重重推開了。

李政清氣不打一處來,他自認為對弟弟一家不薄,可他們怎能如此坑害自己?作為朝廷官員的家眷,不謹言慎行便罷了,還瞞著他四處惹是生非,最要命的是還惹到了不能惹的人!

等冷風吹了一會,李政清腿上才恢複了力氣,自己爬起來,怒氣衝衝地對下人道:“立即回府!”

此時李禹然還在溫暖的被窩裏酣眠,正夢到自己把林霽雲他們打得滿地找牙,對方涕泗橫流向他跪地求饒,並保證給他做牛做馬。

李禹然抬頭就給了他們每人兩耳光。

然而奇怪的是,明明打的是他們耳光,為什麼自己的臉火辣辣的疼?

李禹然幽幽轉醒,這才發現自己的臉好痛,而且臥房的燈已經點亮了,他大伯正站著看他的臉。

完了,李禹然意識到什麼,立馬捂住自己的臉,之前他的臉被孫常威打了,現在還是青腫的,一看就知道他打架了,這事不好和大伯說,爹娘便跟大伯謊稱說自己發了急症,不能見人,所以他就躲在屋子裏休息,等臉好了再出門。

沒想到大伯大半夜來他的房間。

這怎麼和大伯解釋?為了能住在李府,將來做李府的主人,李禹然一直聽爹娘的話,在大伯麵前表現乖巧。

他坐起來死馬當活馬醫道:“大伯怎麼來了?”

李政清道:“你的臉怎麼了?”

李禹然眼珠轉了轉,打架的事是瞞不過去了,道:“我昨日被打了。”做受害者至少不會惹得大伯反感。

誰知一向可親的大伯這次竟然沒有立即表示心疼,還反問他真的嗎。

難道大伯聽到了什麼風聲?可是白天爹娘才去了太學,大伯不會這麼快發現吧,他點了點頭。

李政清已經快忍耐不住了,要不是陛下提點,他還要被自己弟弟一家蒙在鼓裏,原來在他麵前尊師敬長都是裝的,私下和同學打架,欺淩弱小,作威作福。

想起在宮中陛下的質問,李政清再也忍受不了,“你還騙我!我辛辛苦苦教養你這麼多年,竟然連一句真話都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