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奔著結婚去的”。
“徐臨,”電話那邊的聲音輕柔,又帶著極大的重量,“我希望你能去找閱川談談。”
薑柏是諸葛副會長的徒弟,天一盟的人事調動,他能夠拍板。
鍾閱川雖然也是天一盟高層,但他畢竟從特處局轉來的,鍾家仍舊聽命於曹家,他很少去幹涉天一盟內部核心事務。
一為避嫌,二則是,鍾閱川的性格就不喜歡管理瑣碎事情。
他隻負責處理虛世事務這一塊。
徐臨很疑惑,自己想轉投天一盟,不和薑柏商量,找鍾閱川談什麼。
而且鍾閱川喜歡曹熠輝,他們三人這麼狗血的關係,他如今和鍾閱川見麵,不尷尬嗎?
可是薑柏語氣很認真,甚至帶著一絲請求,要他一定得去找鍾閱川。
他不好拒絕,於是說:“好。”
掛掉和薑柏的電話,徐臨翻出鍾閱川的號碼,盯了屏幕半天,都沒想好第一句話該說什麼。
他深吸一口氣,厚著臉皮打過去,直說:是薑柏讓他打的。
鍾閱川語氣有點淡,聽不太出來情緒,但對他的來電似乎並不意外。
反而讓徐臨意外,鍾閱川把麵談地點,定在自己家。要徐臨去他家一趟。
於是徐臨帶著些微尷尬和忐忑,登入這個……不能叫情敵吧,他從沒這麼想過。鍾閱川這樣的人物,和他不在一個圈層,他可不敢把自己拔高到同對方並立的程度
……總之,他登門拜訪,去到鍾閱川家中。
鍾閱川身著一襲修身風衣,帶著裝飾圍巾,即便在家中也穿的非常正式,隨時能開機拍狗血偶像劇——可見對這場談話很重視,精心準備。
他又沒了那副趾高氣昂的高調姿態,微微顯出一點沉悶,清俊眉眼目光深沉,莫名讓徐臨覺得和曹熠輝的目光有些相似,同樣看得他略感心悶。
鍾閱川問:“喝點什麼?還是可樂?”
“酒吧。”
喝點酒,或許更有利於談話。
鍾閱川家裏沒有別人,他自己去往廚房,從酒櫃裏拿出一瓶葡萄酒。
徐臨看得咂舌——那瓶酒價值二十多萬,就這麼在他麵前開封。
他不由自主摸了一下脖子。這是打算最後一頓喝點好的,送他上路嗎?
二人之間氣氛有點凝重。鍾閱川沒說話,徐臨喝了一口酒,抿了抿嘴:“鍾先生,對不起。我並非有意隱瞞。”
鍾閱川問過他和曹熠輝的關係。
以前旁敲側擊問,前幾天跑到他家裏指著鼻子問,他都隻說,和曹熠輝隻是關係很好的朋友,沒有那一層關係。
並非有意隱瞞,但他確實撒了謊。
這一次,鍾閱川沒問,徐臨自己主動交代了和曹熠輝的那段過往。
或許是酒精的關係,他想找個關係半熟不熟的人,聊點不那麼場麵的話。
又或許,鍾閱川的目光,太像曹熠輝了。
看得他有點心虛和愧疚,說起了似如懺悔的心裏話。
曹熠輝對他而言,宛如家裏那些遊戲光碟。
他玩的時候,興致昂揚,可以幾天幾夜不睡覺,把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放在裏麵,達成全部的獎杯成就,當一個精神股東腦殘粉。
而遊戲通關,全部獎杯完成後,他即刻封碟,放進櫃子裏,開始下一個遊戲,碰都不會再碰。
幾年後偶然看到盒子,或許會說一聲:原來我還買過這個。又繼續封存,永遠不會想著打開。
正如他當年單方麵提分手,扔下一句話,扭頭就走,刪掉聯係方式和所有回憶,避免再有任何交集。
他從沒在意過曹熠輝的想法,不知道曹熠輝一直愛著他。即便現在知曉,他仍然選擇辜負曹熠輝的滿腔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