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退回去找隊友,等增援。

可他還在那裏跟對方單打獨鬥。

明明一清二楚,危機重重的地方,再怎麼小心謹慎都不為過。

但他就是任性,衝動,莽撞。

結果就是,曹熠輝為了他,受了傷。非常嚴重的傷。

曹熠輝這輩子都沒受過傷,就這麼一次,因為他。

“光嘴上道歉有什麼用。”

徐臨驀的一怔。

曹熠輝並非在責怪他,清越聲音裏,甚至帶著點笑音。

曹熠輝說話的時候,扣住了他的手。五根手指從指縫間穿過,牢牢扣住了他。

那是受了傷,抬不起來的手。

徐臨不敢動,怕影響到那隻受傷的肩膀。

“小臨,”曹熠輝的聲音很輕柔,帶著溫暖的笑意,卻冰冷纏上了他的咽喉,強行掐著脖子,讓他無法呼吸,“我的傷是為了你受的。無論你願不願意,必須負起責任。在我傷好之前,你必須負責照顧我。”

“小臨,我們和好,好嗎?”

在曹熠輝眼中,他們從來沒有分過手,隻是情侶之間“鬧了點小矛盾”,現在,要求和好。

特處局的人都很怕這個曹局長,無論實力,性格,家世,哪一處都令人害怕。

徐臨突然和他們有了相同感覺。

曹局長身上觸目驚心的傷口很可怕。

他的衣服上,還沾著傷口流出來的血。他也開始害怕曹熠輝了。

他不敢說“不”,隻能點頭。

***

徐臨和曹熠輝從“一點小矛盾”中“和好”。

曹熠輝左肩抬不起來,生活有所不便,其他事情還能將就應付,紮頭發這件事無論如何做不到。

剪頭發也不行,他要當心上人喜歡的“黑長直”。

徐臨作為“局長對象”,必須負責照顧他,“順理成章”搬入曹熠家中,過起同居生活。

曹熠輝為救他而受傷,強烈的愧疚和歉意就如同徐臨身上的傷口,壓迫著他,纏繞著他,讓他在曹熠輝麵前處於絕對的弱勢。

牽手,擁抱,親吻……戀人間所有的親密舉動,徐臨無法拒絕。

愧疚和歉意,以及曹熠輝左肩的傷口,讓他害怕曹熠輝,不敢拒絕對方的任何要求。

同居的第三天,周遊忽然打了個電話,要他去一趟醫院。

徐臨答應過周遊,配合他的研究,給他當實驗用小白鼠。

隻是他這個時候出門,曹熠輝或許不會太高興——任何時候,他單獨和別人見麵,曹熠輝知道了都不會高興。

不過今天,曹熠輝心情不錯,臉色沒冷,溫言軟語說讓他路上小心,早點回來。

隻是……“我等著你回來吃飯,你什麼時候回家,我什麼時候吃。”

離開家門時,曹熠輝摟著他的腰,朝他索要親吻。

在腰上摩挲的,是那隻受傷的手。徐臨不敢動,隻能任由對方動作。

他並不反感和曹熠輝親昵的接觸,曹熠輝的動作總是溫柔緩慢,不會讓他感覺不適。

但僅限於肌膚的觸碰。

需要侵入的深層觸碰,他會產生抵觸。他從來就不喜歡靠人太近,呼吸被掠奪的感覺令人難以適應。

曹熠輝想要一個深一點的吻,徐臨側開了頭。

作為補償,他主動在對方嘴唇了貼了一會。其實隻要他願意,一分鍾就能把人哄得服服帖帖。

曹熠輝的家在市中心,距離周遊的醫院有點遠,堵車堵了快兩小時才到。

周遊帶他去了院長室……裏麵的另一個空間。

設在虛世裏的靈能研究室。

但今天周遊沒研究他什麼,給了他一疊資料。

醫學報告,英文,嚴重超綱。徐臨在想以後是否要找個機會把一段C語言代碼甩到周遊臉上。

“你男朋友的事我聽說了,曹家找過我。”

徐臨一愣,完全沒注意周遊說“你男朋友”時的微妙語氣。

“靈能抑製劑,是我主導研發的。這是藥理說明,和你男朋友的血液樣本檢測結果。”

徐臨看不懂,隻問:“能恢複嗎?”

“首先我得聲明一點,我,孫家,我們研究的藥物,可以抑製靈能,但絕不會對身體造成任何不可逆轉的損害。”

“太史使用的那個針劑也一樣。它會在一定時間內讓靈術師無法使用靈能。”

這個一定時間,根據藥量,和靈術師自身強弱決定。它也和普通麻醉劑一樣,隻要藥效過了,即刻恢複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