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臨:“……想過。”

薑柏也不是完全沒為他考慮過這一點。

所以建議他,盡量把時間往後延,等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再讓術法生效。

可即便不消除記憶,徹底同化之後,他就不再是現在的自己。那個時候,新的“徐臨”對曹熠輝會是怎麼樣的感情,他也不知道。

至少另一個“徐臨”,是不怎麼喜歡曹熠輝的。

而且,“即便記憶消失,我們的關係又不變。”

徐臨握住曹熠輝的手,將二人左手無名指上的結婚戒指貼在一起:“合法夫夫。”

結婚證,檔案,所有那些符合國家法律效力的契約文書都還在。

這一點永遠不會變。

曹熠輝緊緊回握他的手:“你父母怎麼辦?”

徐臨:“……報個工傷。”

特別調查官嘛,受傷失個憶,也很正常。即便失去記憶,血緣關係不會斷。

也沒聽過哪個人失憶後,愛人和親人都不做了。

“不行。”曹熠輝麵色冷峻,這件事沒有任何商量餘地。

他從不拒絕徐臨的要求,但這件事,他絕不答應。

“小臨,我說過,你和他魂魄相融一事,我一定會替你解決。你別心急,再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熠輝,這不是你的問題。”

這是徐臨自己的問題,他還因為另一個“徐臨”老惹禍,讓曹熠輝十分難辦。

曹熠輝一直在替他想辦法,一直安慰他陪伴他,分裂的魂魄融合,不是曹熠輝的問題和錯誤。

徐臨:“魂魄相融阻止不了……”

“那也不行!”曹熠輝態度決然,“小臨,我無法忍受有關我的記憶,在你腦中消失。”

他們在路上相遇時的互相點頭,他們一同安靜地爬上三層的階梯。他朝小臨告白,他入骨相思的七年,及至他再一次表明心跡。他為小臨受傷,而小臨為了治好他的傷,深入封禁之地。他們結婚,他們兩情相悅,如一對神仙眷侶幸福的在一起。

二十多年,所有的點點滴滴,曹熠輝不會忘記任何一點,他的小臨也不行。

“我不會讓你變成他,我也不會允許你忘記我。”

可是魂魄的融合無法阻止。

“即便我忘了你,”徐臨哄勸:“我們也可以重新開始。我們可以一起製造新的回憶。”

比二十年,更多更長的許多回憶。

他也不會因為另一個“徐臨”的記憶,做出那些讓曹熠輝左右為難的事情。

“可是小臨,”曹熠輝眼角有些紅,清朗嗓音也有些低沉,“如果你又不理我怎麼辦。”

“我的徐臨饑渴症,依賴症,上癮症,早就已經病入膏肓。如果你失去記憶,不愛我,無法接受我們的親昵……”

無法接受他的擁抱,愛撫,親吻,毫無距離的親密……

“我無法忍受,也沒有氣力再克製住對你渴望。”

那場漫長的入骨相思,已經磨光了曹熠輝所有的耐性。如果他的小臨不認識他,又不理他,他一定會忍不住做出故意傷害,非法拘禁,和強取豪奪的舉動。

他一分一秒,都不能離開治療自己絕症的那顆糖,那劑藥。

徐臨揚起了嘴角,按住曹熠輝的肩膀,將人按在沙發上。

“那我在此時此刻,向你鄭重承諾。”

柔軟的笑音帶著鄭重,似如在莊嚴宣誓著山海為竭也永生不滅的誓言:

“無論我是否失去記憶,你永遠可以隨時隨地,隨心所欲對我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我允許你,對我實施非法拘禁,婚內強取。”

他一隻手,和曹熠輝十指相扣,那一對結婚戒指就如枷鎖緊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