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此刻,鍾閱川徹底了解,曹熠輝為什麼會失手。
這個對手,太難對付。
……連他,都有可能應付不了。
那本書的內容,不但能弄清楚曹熠輝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更能將他喚醒。
所以這個“徐臨”要將其毀掉。
一旦毀掉,曹熠輝就永遠醒不過來。
可那句“取代曹熠輝的位置”,太令人動心。
曹熠輝的權利和地位,鍾閱川其實不稀罕,他自己也能——並且已經擁有不小的權利和巨大的財富。
特處局副局長的位置,在鍾閱川出走之後一直空缺。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這個位置永遠是他的。隻要他想,隨時可以回來。
他想取代的,和權利地位無關。
是人心裏的位置。
比取得權利,地位,財富……比所有的事情都難。
“曹熠輝不會死,他也不會回來。”
曹熠輝不會回來。
那麼他自己,是否能有機會?
……
那個惡魔看透了鍾閱川的猶豫,繼續在他耳邊說著甜言蜜語的引誘:“你同意他進入家族禁地,他欠了你一個人情,以及一個承諾。”
等從封禁之地出來,徐臨會答應鍾閱川一個要求。任何要求。
“他傷了你一刀,又欠了你一個補償。”
“我能肯定,他不討厭你,會喜歡上你。隻要沒有曹熠輝。”
隻要曹熠輝不回來。
……他就能,取代曹熠輝的位置?
“把書交給我。”
“徐臨”解開了第一顆扣子,露出淩晰優美的鎖骨。
二人一上一下,從拳腳相交,變成了另一種方式的挑撥。
“我會給你要想的一切。”
“或者,”他垂眼看了看點燃的怒火,帶著笑意的目光中透著戲謔的引誘,“我現在就可以給你。”
鍾閱川眸色變了,晦暗的情和欲,在眼波中翻湧。
他抓住了那隻清瘦的手腕,侵略性十足,卻非任何攻擊。
隨後他腰腹一用力,翻了一個身。
印在書架上的交疊影子,互相換了一個位置,纏繞地更近的位置。
鍾閱川取下了領帶,將“徐臨”的兩隻手腕按在頭頂綁在一塊。
“鍾二少喜歡這種情趣?”
“徐臨”嘲弄笑了笑,並未抵抗,仍舊說著拉人陷入泥潭的魅惑低語,“但你得對我溫柔點,我怕疼。”
白色花瓣一般飛舞的書頁終於全部落了下來。
陽光透過寬大的窗戶照進來,又被成排的書架遮擋。室內一半明,一半暗,寧靜的沒有半點聲音。
鍾閱川垂下眼眸,站了起來。
“徐臨”怔了怔,瞬間明白,自己的策反失敗了。
“這樣都能忍得住,我也有點佩服。”他冷冷一笑,雙腕用力一扯……
……綁縛手腕的領帶沒能扯斷。
“靈器?”
這條領帶居然是個靈器。
“鍾二少的格調果然獨特。你把這樣的靈器當做領帶,”他嘲諷,“是早就打算好,隨時可以拿出來使用?想了多久了?”
鍾閱川退了很遠,沒理會他。
“你不再考慮一下?這是你唯一的機會,錯過這一次,以後再也沒有。”
鍾閱川移開了目光。
如果不是動作不夠優雅,他可能會捂住耳朵。
他有自己的驕傲和矜持。
況且,即便看曹熠輝不順眼——以前是,以後也是,但他承認曹熠輝,也接受自己的位置。
他是曹熠輝的左膀右臂。
“徐臨”的目光徹底冷了下來。
他微縮著眼,盯了鍾閱川一會,片刻過後,冷戾的眸光又變得柔軟,閃著溫和的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