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相冊,以及手機裏保存的,所有他們在一起時的回憶——視頻或者照片。
徐臨當即接受了自己有個交往十年,在兩個多月前結婚的愛人。
曹熠輝又給徐臨講述他的工作,他的父母,親戚,同事,朋友。陪他逛街,上網,玩遊戲,看新聞,解釋一些當世的社會情況。
得益於徐臨超凡的接受力和理解力,一周以後,他已經對自己過去的一切有了大致了解。如非知情的熟人,和他交談,交流,很難發現,這居然是個失去記憶的人。
也沒給父母報什麼失憶的“工傷”,以他這樣的“演技”,再過一兩個月,回家探望父母,吃一兩頓飯的時間,父母或許都察覺不出異常。
畢竟遇到不太了解的,他總有辦法用“嗯,嗯,是,好的,你說得對”蒙混過關。
他也跟以前一樣,嘴角一直掛著隨和的淡淡笑容。
喜歡的口味也沒變,太甜太辣太酸太鹹的都不喜歡,隻喜歡清淡。
隻是在獨自一人的時候,那層偽裝的社交外殼就會被卸下,眉眼間露出霜寒鋒銳的光。
曹熠輝看到過幾次,於是他清楚,他的小臨和另一個“徐臨”,已經融為一體。
他的小臨,已是一個和以前不同的,完整的魂魄。
徐臨很快就再次融入社會,毫無異狀地正常生活。
隻是,沒了對曹熠輝的記憶,對曹熠輝的感情便無可避免地減淡。
曹熠輝給他看了那張手寫承諾書。
徐臨大睜著眼,扶著額頭抽了抽嘴角——連這個動作神態,都和以前一樣。
可惜他自己不記得。
不過徐臨說:“我認。”
他接受曹熠輝這個愛人,也認自己許下的承諾,欠下的情債。
他接受曹熠輝的觸碰,愛撫和擁抱,也接受著額頭,臉頰,鼻尖和嘴角的親吻。
但在那天,曹熠輝想要更深的吻時,徐臨身體一僵,幾乎反射性地避開了頭。
那是真正意識的抵觸。
曹熠輝的動作也僵在了當場。
當晚,曹熠輝搬出了主臥,住進了另外的臥房。
徐臨說自己認那張手寫的承諾書,無論何時何地,曹熠輝可以對他為所欲為。
他不會抵抗,不會生氣,不會責怪。這些是情侶之間該做的事情,他和曹熠輝已經結婚。
但曹熠輝還是克製住了自己的情念。
他的小臨,仍舊未能完全接受他。他不想自己摯愛的小臨對他生出任何一點抵觸。
小臨承諾過,此生都會和他相伴。
他不能再要求更多。
徐臨失憶前,曹熠輝就跟一塊狗皮膏藥一樣,無時無刻不貼著他。
如今二人在家,他卻時常把自己關在三樓的健身室裏,又開始了近乎自虐式的高強度體能訓練。
克己複禮,對他來說太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