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能對得起當年的弟兄們嗎!”

“活著的弟兄難道你就不管不顧了嗎!”蕭亦然一把給他拉了回來,低聲嗬斥道,“眼下已經可以確認,嚴家當年定在軍糧裏做了大手腳,正因如此我們反而不宜聲張。

萬一此事流傳出去,我們對金陵是打還是不打?

不打——對下麵的弟兄們沒法子交代,可真要打起來,我們事先毫無準備不說,眼下的軍糧還連一粒米都沒見著,貿然開戰,今年漠北的輜重糧草又從哪兒來?我們圖一時痛快,快意恩仇了,心裏舒坦了,同嚴家撕破了臉,可你讓北邊的兄弟們今年怎麼過冬?去戈壁灘上摳石頭蛋子回來烤著吃嗎!”

……

袁釗一肚子火氣都叫他給罵涼了,憤憤地坐回到椅子裏,茫然地看著自己的雙手發愣。

他低聲喃喃:“那我們就看著這事這麼算了?那些作孽的人死光了就算完了?八萬人啊……那都是我們娘生爹養,活生生的人啊……”

豆大的淚珠狠狠地從他的臉上砸下來。

“當然不能就這麼算了,現在不能打的仗,不代表以後也不能打,這一仗,早晚要打回到嚴家的頭上去!”

蕭亦然握住袁釗的肩頭,眼神犀利如刀,一字一頓堅定道:“我們現在仗不能打,案子還不能查嗎?人都送到我們眼皮子底下來了,這舊案不但要查,還要一查到底!

不論事情過去多少年,不論涉案者是否已經付出了代價,我們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真相被埋沒。

阿釗,你得振作起來,給那八萬冤死的弟兄一個交代,一個明明白白的交代。聽見了嗎?”

袁釗別過頭去,胸膛幾起幾伏,抹了把眼睛,點了點頭。

……

沉默了半晌,袁釗又突然想到了什麼,他趕忙一抹鼻涕,神神秘秘地湊過來:“那你兒子費勁心計地給你把人搞進了中州,你說他知不知道內情?眼下老陸還沒醒,要不你出賣個色相,去問問你兒子?”

“阿釗……你怎麼想起一出是一出?”蕭亦然哭笑不得,拍拍袁釗的肩膀,“他應是猜到了有隱情,但若知道那隱情到底是什麼,早用來拿捏我了,還用的著等嚴家出手嗎?你一貫看他不順眼,怎麼這會兒反倒信他嘴裏能給你說句實話來?”

袁釗撇撇嘴,還不死心,繼續盯著唐如風,琢磨著如何能從這張鐵嘴裏套出話來。

蕭亦然緩緩走出門,呼出一口濁氣。

烈烈寒風,慘慘飛雲,中州已是一派秋風蕭條。

沈玥蹲在窗子下抬眼瞧他,蕭亦然徑直越過他,衣角被一把拽住。

沈玥這會兒臉色蒼白,許是真的身上不舒坦,衣領敞著,發髻散亂,亂發汗津津的貼在額頭上,一瞧見他,登時又揚起燦爛的笑臉。

沈玥按著自己的雙腿,眨巴著眼睛:“仲父,朕蹲太久腿麻了,起不來。”

蕭亦然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陛下蹲在這做什麼?可是將唐如風輸給臣,陛下心有不甘?”

“等你啊。雖然仲父一把年紀了還同朕耍賴,但本來唐如風就是朕要送給仲父的。”沈玥促狹地笑了笑,“畢竟朕是要同仲父真心合作的,絕對沒有借此而拿捏你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