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便取來一枚靈丹吞服,唇色蒼白,眼前一片朦朧。
他深諳此刻容不得半點差池,隻好死咬住下唇,擀直了腰杆為自己覆了層清心訣,再次推掌向左修然輸送靈氣。
……
那些不過指甲蓋大小的丹丸真乃神藥也,病懨懨的三名弟子服下不過片刻就覺得丹田湧出源源不斷的靈氣,雙目火熱清亮,看小師弟那模樣也越看越順眼。
倏地,一江靈海鋪麵而來,在這緊湊的小山洞內回蕩,像是滋潤幹涸土地的春雨一般,綿綿灑落在每一個人身上。
“葉師叔竟為了師尊不惜裸露神識,誰說葉師叔同師尊不合?依我看,這二人兄弟情深,鮮有往來罷了。”其中一名男弟子被潤得膨脹,身子活絡不開,嘴上先活絡起來。
陸憶寒耳朵尖,一聽又是葉與的八卦,滿心歡喜地湊近去問:“什麼合不合?師兄細講。”
那男弟子將嘴撮成一個球,驚奇道:“陸師弟是葉師叔親傳,我還以為你知曉的比我們更甚才是,真是咄咄怪事!”
女弟子聽不得打岔,見小師弟興致勃勃,接著那話茬繼續順下去:“我們師尊與葉師叔師出同門,都是師祖肖青遙座下的親傳,這事師弟清楚吧?”
陸憶寒搖搖頭。
葉與一直都告誡他無事莫要去殺夜院添亂,他也一直謹遵師命,天玄派都被他逛了個遍,唯獨不曾上過殺夜院,同殺夜院師兄師姐的緣分也就淺薄了些,這還是頭回探聽到左師伯與師父的小道消息。
師兄師姐們見狀發出一串串噫籲嚱來。
李今顯平日不愛聽八卦,來去風風火火,這種事統一劃為奇聞怪事一類,當作耳旁風而已,看大家都樂在其中,便也隨便跟著一塊聽。王昔隱盤腿擠進眾人之中,這故事他聽了不下百遍,如今再聞仍是津津有味,頗有種“溫故而知新”的微妙感。
“當年師祖為證道而行曆天下,從蒼三海撿到一隻落湯雞,便是葉師叔,而後途經冰封雪嶺又撿到一塊冰疙瘩,便是師尊,這二人可謂是難兄難弟,先後不知出了什麼變故,皆是命懸一線,好在師祖出手相救,這才成功還陽……”
“等一下,”李今顯抬手,總覺得哪裏不對勁,“‘還陽’是這麼用的嗎?”
女弟子搡了他一下,嗔道:“師兄別管,你聽我講完再說!”
李今顯隻好訕訕閉嘴,跟陸憶寒一道等著下文。
“師尊雖然在葉師叔後頭遇見師祖,但因為有修煉基礎,彼時也不曾正式拜入師門,便在師祖那領了師兄的名號,葉師叔雖想再爭但卻因為打不過,隻得認慫,此事也就這麼定下來了。
這兩師兄弟也算是不打不相熟,師尊天賦異稟,修煉一日便頂得上葉師叔在屋裏憋屈大半月,葉師叔看得那叫一個眼紅啊,你們說,自己辛辛苦苦修煉這麼久還比不過一個人家噴嚏來的響,那是何滋味?”女弟子鬱結得搖搖頭,“換我我也不好受!”
陸憶寒實在是想象不出師父嫉妒的神色,平日哪回見他不是一副閑散模樣,揚起眉弓望著自己。不過自己一介聽客,聽個故事又何須非要從故事裏求真,這種覺悟打小他就刻在腦門上,不管故事裏的葉與是何種模樣,他都愛聽。
“反正打那以後,葉師叔就常去找師尊麻煩,纏著他同自己比試,可每回都落敗,這怨越積越深,最後成了個死結梗在心頭。
好在師尊心寬,也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直到某次弟子大比,師尊和葉師叔一路殺到最終比試,兩人就那麼對上了。對於師祖來說,自己座下兩個親傳弟子,任憑是誰贏了都風光事,畢竟也是師兄弟,二人隨意比劃兩下就好,也不會傷了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