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聯翩,全是葉與的模樣。

葉與已離開五日,起初葉與不在,他隻是有些心癢,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心中的眷戀膨隆起來,幾乎要把他的胸膛撐破,他也不知自己究竟是怎麼了,方才隻是憶起與葉與十指相扣的場景,渾身便燥熱不已,腹下欲火難消,情不自禁下便蜷在角落自瀆。

“師父…師父……”陸憶寒咬牙喟歎,意亂情迷間,眼前仿佛出現了萬獸林中,葉與同他肌膚相貼的模樣,再醒來時,眼前空蕩蕩,唯餘他一人。

第90章 難舍難分

月明星稀,這在不夜天是個難得的好天氣,天空清朗,萬裏無雲。

葉與挑眉望向祁方手中的酒壇,哂笑問道:“你身上的傷剛好就要飲酒?”

祁方搖了搖頭,眯起眼望著朱紅的封口,故作玄虛答道:“是酒,也不是酒。”

“小阿與你先前答應過我的,我替你修好水鏡,你與我同醉。”他晃了晃酒壇,“哐”一聲扣在案桌上。

葉與撫上那瓷壇,猶疑不決,他徐徐道:“既是答應過你,我便不會食言,隻是你這身子恐怕還不宜飲酒。”

祁方見他踟躕,伸手扯下了封口,宜人的清幽傳來,那味道如寒冬中的暗香,悠悠踱出酒壇,落在案前徘徊,悄然勾人魂絲。

葉與詫異,俯身湊下去嗅了嗅,低喃道:“這…不似酒香,卻有醉人之意,這是什麼?”

“總之不是酒,於我無害,葉君可願與我同醉?”祁方拂袖,兩隻小巧的金盞出現在案桌兩頭。

葉與還是頭回從祁方嘴裏聽到這個稱呼,他仰頭望向祁方,叮當的銀耳飾同他的青絲糾纏,他眼裏垂下幾縷不宜察覺的緘綣。

祁方也凝望著他,可葉與仿佛看不到他眼中的自己,像是他在透過自己看另一人。

葉與垂眸,捉起酒壇替自己斟滿,仰頭一飲而盡,微風拂過他額前的碎發,掩過他微動的雙目,清爽的漿液入喉,不似烈酒灼人,他道:“不醉不休。”

祁方的心亂作一團,萌發的情意壓在喉中,他不禁喚道:“斥雪……”

葉與錯愕半晌,抬眼卻隻覷見祁方執杯飲醉的模樣,恍若那聲輕息是他的錯覺。

“祁方,你已是大乘之境,究竟是什麼難事,教你落得如此狼狽?”葉與又飲一盞,手指在案桌上輕輕敲打。

“我不能說。”祁方沉聲答道。

葉與也不糾結於此事,將他從頭到腳又打量了一番,轉而又問:“以你的修為,仙家百派定會為你搶破頭,倘使你不做散修,如今也是修真界有頭有臉的人物了。”

“我現在就沒頭沒臉了?”祁方輕笑出聲反問道,“那我來天玄派,你們收不收我這個香餑餑?”

“不收。”葉與截然否決。

“天玄派已是修真界的眼中釘肉中刺,你還來作甚?還是做你的散修更自在些。”葉與舔了舔嘴唇,又一盞玉液入喉,他撲閃著羽睫,已是有些醉了。

祁方偏過頭,打量起他的神情,細細啜了口杯中漿液:“你徒弟的事我聽說了,是那些修士不辨黑白。”

“貪生怕死、欺軟怕硬、是非不分……他們雖不入魔,卻也是惡,”葉與咬著金盞的邊沿,忽而覺得心口燥亂,有什麼呼之欲出,“大戰在即,人間疾苦不聞,不去抵禦將襲的魔軍,反倒在這圍剿一個沒落的小門派,算得什麼名門正派?!”

葉與臉上染了一層緋紅,他不顧祁方阻攔,拽起酒壇又灌了兩盞漿液,眼前人的模樣變得恍惚,他搖了搖頭,那人又變回了一臉擔憂的祁方。

這壇漿液雖不是酒卻比酒更醉人,祁方沒能攔住他,隻能眼睜睜看著他搖搖晃晃,一杯又一杯地將自己灌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