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不要真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沈玄默回想起曖|昧的燈光下,顧白衣耳朵微紅乖巧低頭的模樣,舌尖飛快地抵了下齒根,說得雲淡風輕:“怎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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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玄默和顧白衣約在了市中心一家餐廳包廂。

在顧白衣鬆口之前,沈玄默就已經擬好了合約內容。

沈玄默幫顧白衣還清欠款,之後按月打生活費。

顧白衣和他隻需要做明麵上的情侶,但如何做要聽沈玄默的安排。除了上課以及生病這種突發倩況,顧白衣也得隨叫隨到。

平時顧白衣生活交友他不會幹涉,但不能打著沈玄默的名義出去招搖撞騙,做狐假虎威甚至違法犯罪的事。

合約期一年,隻有沈玄默可以隨時提前終止這段關係。

沈玄默問他有沒有什麼其他要求。

顧白衣搖頭說沒有。

但看著這份合約他多少有點唏噓。

要是放到前世,如果師父知道他為了錢去簽這種合約,絕對二話不說先讓他跪下抽一頓。

但此一時彼一時,那會兒他也不可能會為了欠債而煩惱。

有沈玄默這個人傻錢多的冤大頭——咳,金主出現,確實是解了顧白衣的燃眉之急。

他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別人替他受苦。

顧白衣壓根沒想過自己被人欺負的可能性,也不在乎名聲再如何難聽,他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自然問心無愧。

唯有想到方二姨母女以及其他好心人不用再那麼拮據辛苦,他眉目不由舒展開來,露出幾分歡喜笑意。

坐在對麵的沈玄默喝茶的動作一頓。

本來他以為顧白衣多少都會有點不高興。

這種合約看著公平,實際幾乎剝奪了顧白衣的所有權利。

如何做,如何說,如何表演,都是沈玄默說了算。

顧白衣這一年裏對外是什麼形象,要看沈玄默的良心。

然而他們之前壓根不認識,也就不必談什麼信任基礎了。

對沈玄默來說錢是最不值錢的東西,他已經做好了顧白衣再另外開口提條件的準備。

隻要不過分,他都會盡量滿足。

但顧白衣對著合約笑得好像很滿意。

也不知道該說單純還是傻。

顧白衣看過合約,沒有提出異議,隻是將手伸上了桌。

像是在討要什麼。

沈玄默的視線自然落到他的手上,白玉一樣的手指修長漂亮,一眼就足以奪走所有的注意。

顧白衣不得不主動開口提醒:“沈總,借支筆。”

他沒有帶筆。

沈玄默這才回過神,移開視線找了支水筆遞過去,趁著顧白衣接過筆低頭簽字的空檔,他端起茶杯猛灌了一杯冷茶。

但視線還是不由自主地往顧白衣的手上飄。

蔥白的手指,漆黑的筆杆,微微垂眸時鴉羽般的眼睫,對比鮮明得好像一幅意境悠遠的水墨畫。

沈玄默腦海裏不由自主地又冒出那個問題——一個男人,長那麼白做什麼?

看起來就很……需要人保護。

漂亮貴氣又驕矜,像是最適合籠養的金絲雀。

這種錯覺僅持續了幾秒,顧白衣很快簽完字,將其中一份合約連著筆一同推回到沈玄默的麵前,並衝他笑了一下:“好了,沈總。”

“嗯。”沈玄默不動聲色地灌下去第二杯涼茶,清了清嗓子,說道,“既然合約簽好了,就不用叫得這麼生疏了。”

顧白衣從善如流地更正:“沈哥。”

沈玄默“嗯”了一聲,姑且是應下了。

看在他表現得那麼乖的份上,以後護著他一點就是了。

他跟他媽鬥氣歸鬥氣,可不是刻意要去磋磨無辜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