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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延春狠狠咬了下自己的舌尖,尖銳的刺痛叫他瞬間回過了神,避開了顧白衣的第一下回擊。
他躲得有點狼狽,顧白衣眼底的笑意卻深了些許。
“這才稍微像點樣子——”
謝延春這一句話還沒有聽完,就覺一陣天旋地轉,天地翻倒,人已經倒在地上。
顧白衣半蹲在他的身邊,鬆開了按在他頸後的手。
含笑的臉並著那隻可愛的卡通貓咪一同映入謝延春的視野。
與之一道而來的是腰腹,以及肩頸處延遲傳來的陣陣鈍痛。
他下意識吸了一口氣,眉頭微皺,麵色都白了一些。
顧白衣伸手幫他揉了一下,謝延春本能地想躲,但沒躲得開,不由地一抖。
“抱歉,稍微認真了一點。”顧白衣說著道歉的話。
謝延春的臉色更白了。
這回不是因為痛,而是氣的——
什麼叫做“稍微”認真了一點?
還有之前,什麼叫做“稍微”像點樣子?
他在同門之中已經是能吊打師兄弟們的天才,進了娛樂圈之後更是難逢敵手。
天外有天的道理他不是不懂,但他也沒想到竟然會是這種碾壓式的差距。
他還是被碾壓的那個。
謝延春還說不出半點不服氣的話——輕敵起初確實是有,但早在顧白衣讓他第二招的時候,他就已經徹底清醒過來了。
全力以赴,然後被兩招按倒在地。
這僅有的兩招裏,甚至還有至少一半放水的成分。
謝延春咬著牙錘了下地,那點氣也就散了,隻剩下鬱悶和不甘。
“是我技不如人。”謝延春願賭服輸,人還沒爬起來就主動說道,“你想讓我做什麼都算數,隻要我能做得到。”
這邊已經說到賭注,旁邊的圍觀群眾卻還一片鴉雀無聲。
他們呆愣地看著地上的謝延春,還沒反應過來——
剛剛還有來有往的,謝老師怎麼突然就倒在地上了?
敬導伸手扶住自己合不上的下巴,手動給推回去,然後又伸手拍了拍旁邊攝影師的肩。
“老、老秦,剛剛你、你看清楚沒?”敬導話都有點說不利索了。
“沒有。”攝影師坦誠道,“好像就看到那個顧哥一伸手,抬了下腿,然後——”
刷得一下,謝延春就躺在地上了。
毫無還手之力。
攝影師已經能自己合上嘴,他摸了摸自己的攝影機:“不過應該都拍下來了。”
“幹得好!”敬導激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卻顧不上去管攝影機了,他死死盯著場上的顧白衣,眼神越發的火熱起來。
攝影師連著在旁邊咳嗽了好幾聲也沒用。
直到顧白衣驀地轉過頭。
黑漆漆的眼眸微微眯起,似是為了避開直射的光線,眼尾微揚,嘴角掛笑,卻顯出幾分俾睨的冷意。
似是未回鞘的利劍,直直地刺過來,叫人不敢直視。
見多識廣的敬導也被刺得心底一突,下意識低頭,避開他的視線。
視線下移,就看到那隻貓。
胸口上的貓咪圖案隨風微動,好像是在打滾的奶貓,然而這樣可愛的圖案卻並未削減顧白衣身上凜冽的銳意。
等到顧白衣先一步移開視線,敬導才敢抬頭。
他從謝延春身邊起身,附近的師兄抱著他的羽絨服遞過來,他伸手接過然後套在身上,低頭去拉拉鏈。
敬導再抬頭看到他的側臉,就見他低頭垂眉,帽簷上的絨毛擋住他的下巴。
柔軟的絨毛也沒能起到中和的作用,一身雪白站在那裏,就好像漂亮矜貴又高高在上的世家公子。
敬導呆愣許久,眼神卻越發亮了。
這個形象……
太合適了!
顧白衣還不知道這位導演到場的事,他隻覺得這人的眼神有些過分灼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