錫然的眼神都變了。
此時此刻的她都想把黎錫然的腦子打開看一看。
他怎麼會覺得自己來上班後,就會和他產生感情。
試問天底下哪個苦哈哈的打工人,會喜歡上剝削自己的老板。
“怎麼了?”似是感受到她冷颼颼地幽怨注視,黎錫然抬眸問道。
怎麼了?
或許這句話在平時屬於再正常不過的詢問語氣,可現在再落入起床氣還未消散的大小姐眼中,就變成了不耐煩的反問。
那句怎麼了,瞬間就變成“你又怎麼了?”
大小姐心情不佳,隻送他一記白眼作為回答。
然後又將桌邊的建築圖冊展開立起,遮住他的存在。
隨後的十分鍾,尚禧暖往桌角一趴,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聽到敲門聲。
可拚命想要起來時,又有種鬼壓床的感覺,甚至連眼皮都睜不開。
她起不來。
她妥協了。
“黎董。”是陳緹的聲音,略顯嘹亮。
“小聲點。”黎錫然輕聲回道。
“宛宮一號的園藝工人剛剛打來電話。”說到這裏,陳緹遲疑片刻,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不用避著她,說吧。”
“他們從小花園內挖出了很多小動物的骸骨,問您怎麼處理。”
尚禧暖雖然大腦困頓到睜不開眼睛,但聽覺還在蘇醒狀態。
所以聽到這一信息時,連眼睛都瞪大了。
在滬上,無論是世家豪門,還是書香門第。
都十分在意庭院風水,最忌諱埋死物,且她也沒聽說過黎錫然曾養過寵物之類的。
這時心理谘詢師在海上曾說過的話開始在她腦海中回溯。
“玩極限運動並非隻為了耍帥,還能在人精神極度緊繃時用來解壓。”
而黎錫然幾乎從高中開始,就癡迷上了滑雪和攀岩。
且他所去的滑雪場幾乎都是原生態森林,第二次攀岩便選了滬上的一座山。
尚禧暖偷偷從書後探出頭,隻見黎錫然一臉深沉嚴肅的表情。
他大約是回憶起了一些痛苦的回憶,握著筆的手都顫唞著劃破了文件。
“送去特殊的小動物喪葬中心吧。”他話音半是蒼涼,“你親自負責。”
“是。”隨後,陳緹又道:“那報喜呢?”
黎錫然手中的筆由此掉落,像是聽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話,“報喜?”
“對。也是被工人挖到的,就在一個漂亮的妝匣內。”
黎錫然這時霍然起身,“那我們一起過去趟。”
尚禧暖目送他到門口,然後黎錫然突然轉頭,“我今天可能不回來,下班會安排司機送你。”
她怔怔地點了點頭,“知道了。”
看著黎錫然消失的身影,尚禧暖不由輕聲嘟囔句,“又什麼也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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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錫然不在的時間裏,她會清閑許多,但同時也無趣了些。
多時,她都會和小蘇坐在前台聊天。
“陳緹每天跟著黎錫然天南海北地飛來飛去,和他談戀愛是不是挺辛苦的。”尚禧暖托腮,似無意聊天。
“那肯定會的。”小蘇回憶道:“他陪黎董出差少則幾天,最長的一次在去年秋天。”
“兩個人去了倫敦的一個小鎮,整整兩個月沒收到任何回信。回來的時候,他和黎董瘦了整整一圈。我問他幹嘛去了,一個字也不說。”
“那他應該知道黎錫然超級多的事情吧。”
“幾乎全部。”
陳緹和黎錫然從高中就是同校同屆,後來黎錫然去了麻省,陳緹就在同市讀書。